虎娃说你这话不对了,为何这般悲观这样低沉?是的,很多事情,让人想起来时,已经过景了,为时已晚了,这辈子快过去了。
本来姐弟感情深厚,可说着说着让人伤感了,让人不愉快了。人离得远了,心离得也远了。难道我们的见面很不合适宜吗?
在梦里,或许会聊得开心,玩得开心,这一见面,走出唇边的话被拐弯了,拐成天外的冷风了。
嗥嗥说你这话让我更陌生了。我知道你漂亮了,你发达了,你当上酋长了,你不畏惧谁,你不在乎我,说不好,你已经做好与我为敌的准备了,是不是?
虎娃说你这话让我莫名其妙。人总是被命运的大船颠来颠去,谁知道谁的明天,后天?我漂亮了,发达了,酋长了,但这就是我们成为敌人的借口吗?
嗥嗥说你看,你找到借口了吧?你已经准备好了吧?你要是这样说,别看我老态龙钟了,我还真不在乎你是什么酋长。
你问问芝盘峰方圆百里这块地盘,还有人族出没吗?每个入侵者都活不过第二天,必须被我吃掉;还有狼族出没吗?无论土产的、外来的、老的、少的、公的、母的,都被我吃得一干二净。
还有,什么狐蛇鹿豹,什么土鳖泥虫,都没了,都被我吃得光光的了。我这头孤狼,在享受顶级的孤独,因此,我管你是谁,我管你是班鸡哈还是新酋长,你就算仍然是虎娃,我也是有警惕性的,不会看到你在我的背后伸出刀子,你听懂了吗?
虎娃说你看,怎么能说到我在背后捅刀子的话呢?你是在闹神经吧?你知道我们是姐弟,是好朋友,你明白我对你好,我不会背叛你的,如果有那种可恶的想法,那是令人不安的。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往坏里想,就算你想了,我也不会怕你是谁。你把我当成敌人,是你的不对,但我可以转身走去,从此咱们不再来往,好不好?
嗥嗥说你看,你露馅了不是?是我把你当成敌人了吗?是你把我当成敌人了,好不好?我们10年没见面,我11岁了。
11岁的老狼不仅是苍老了,而且行将就木了。就算运气好的话,我还能活一年,或者活两年。而你呢,你成了风华正茂的班鸡哈,你成了踌躇满志的新酋长,你说,这公平吗?
虎娃说你看,你说错了不是。你觉得老天对你不公平,那只是因为你光看到我的风华正茂,踌躇满志,没看到我的挫折,我的难处。
没有任何一个人天生就是顺风顺水的,不是苦尽甘来,就是甘尽苦来,都是走在苍老死亡的路上,只要是每天开心,有事做,死亡的路上,也都是风景和歌声,不是吗?
嗥嗥说你在咒我,你咒我走在死亡的路上,离死亡不远了,死亡就在眼前,是吗?
虎娃说你不懂人话,我是说一种道理,说我自己也会死亡,我在死亡前看到你,我很高兴。
嗥嗥说虎娃你真能胡扯。你明明知道,是不公平的命运让我长得丑陋,让我地位低下,让我身份血腥,让我在黑暗中坚强,但我怎么做也改为不了这些,怎么做也抵不过命运的安排,所以,你就用你的漂亮、用你的美丽,来羞辱我,来嘲讽我。
虎娃说嗥嗥你真的讨厌。你这样说话,证明了你心胸狭窄,证明了你自己正在自动出局。你认输了,你报废了,你把所有的朋友当作了敌人。
我就是你眼中的敌人,是不是?
你希望我也和你一起去死,对不对?
不可能。你应该知道错了,你最好是道歉,最好是忏悔,然后,我会为你祈福,让你多活两年,让所有的狼族都多活两年。如果你不这样做,你会后悔的,你的最美丽的敌人,我,我也会让你感到害怕,信不信呢?
嗥嗥说够了够了,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我知道你会很无情,我没有猜错。
我只是埋怨命运的不公,你就受不了,你就觉得要死要活了。
你有什么委屈的?你对别人的遭遇视若无睹,却开心地看别人在哭,欣赏别人的绝路和死亡,你夜里不会做噩梦吗?你不会流出同情的泪水吗?
你以为把弯路走直了,你就是聪明的人,你就是幸运的人,你就是豁达的人?你以为自己成功了,多看了几个山沟沟的风景,就了不起了吗?
虎娃说不要吵了,不要争了,我们说这些有意义吗?
嗥嗥说为什么不吵,为什么不争,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争吵了。
虎娃说你先听我说句话,我问你,这多年了,你爱过吗?
嗥嗥说你胡扯什么?爱什么?为什么要爱?请你尊重我好不好?
虎娃说我是在问你,你有过知己吗?你爱过一头母狼吗?
嗥嗥噢声一叫,说混蛋虎娃,你不要这样跟我说话。
虎娃说你没有爱过,你不懂得爱,所以你疯狂,你是条疯狂的狼。
嗥嗥说错了,你错了,我爱过,我有囡妹子,囡狈狈,我爱她。
她在哪儿,你让她出来,我问她,她会不会爱你,虎娃说。
嗥嗥说休想,我不会让你见到她,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嗥嗥说着,举起一个红色的玉坠,说你看到了吧?这是我的爱人囡狈狈的。你是个混蛋的虎娃,我不和你说了。我是活得很累,但是我的囡狈狈,还有你,还有所有的日子,你们联合起来磨难了我。我也不想活了,我讨厌所有的一切。滚开,我讨厌你,或者你站在这里,让我吃了你,是的,我饿了,我已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