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来刚离开饭桌就又站定,回过头来,像有什么话要说:“军哥,有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什么事?”郑锋军满腹狐疑地问。
“就是——”赵雨来喝得似乎有点多,眼皮翻了两下,又扭转身,向外走去:“不说了,以后有机会再说。”说着,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郑锋军见赵雨来欲说又止,心中十分好奇而纳闷,但他又知道,赵雨来向来做事有独到之处,硬追问反而不说。心中不免百般猜度起来,也许是魏小芳的事,也许是吴成德的事,也许是胡小红和那个韩大海的事,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门头诀窍来,也就马马虎虎地吹了两声口哨向家里走去。
可接下来的事倒是让武学兵感到有点突然和不解。那就是郑锋军的登门拜访。这完全出乎武学兵的意料之外,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郑锋军会到城郊外公司的驻地来找他。以前他们并不熟惯,两村相距4、5里地,互相都听说过,见了面几乎招呼都没打过,现在,郑锋军的到来虽然有点唐突,但对武学兵来说也是深感好奇。
几句寒暄之后,武学兵给郑锋军把茶水倒上,坐下来慢慢听郑锋军道出来意:“老武。”只从比武学兵大几岁,郑锋军的这句称呼上就可以感到他的尊重程度。他接着说:“咱们都是邻村的,我这才过来和你坐坐。你可是咱邱上乡农村的一面旗帜,现在又发展到了县城,生意做得这么大。”开口就是一通奉承和赞道的美言。
武学兵心知这是郑锋军嘴皮上的话,却不知听起来还真的很舒服,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郑锋军说了几句也自觉到位,适可而止地打开了正题,简直可以说是单刀直入:“老武,听说你在焦炭厂丢了重要东西?”
武学兵一听,还以为是有了下落,连忙问:“老郑。”毕竟郑锋军比他大,而且在供销社多年,又当过领导,也以同样的称呼回敬,“是不是有下落了?”
郑锋军吹了吹茶水,现出无奈的样子:“哪有!有下落就好了,就怕拿去的人不这样做。”
武学兵刚刚感到失落,忽然又听他这样说,心中不免又升起许多希望来:“你知道是谁拿的?”
郑锋军摇摇头:“知道就好了。”
武学兵一听,这一通话白说,既然你没着落,没线索,来这里说那有何用!不免态度有点冷淡,失意地回了一声:“哦。”
郑锋军向来知道见风使舵,瞅准这个点又爆料出一句:“不过,是谁,你心里总有个谱吧?”
武学兵不解其意地摇了摇头,看着他,听他要说什么。
“听说胡小红以前就欺害过你?”郑锋军言归正传,说出话来,用眼观察着武学兵的反应。
武学兵从心里其实特别排斥胡小红这三个字,说实话,都不愿去想起以前那些和胡小红的不愉快。但,当郑锋军说出这三个字来的时候,他还是显得不以为是:“哦,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那种人可是要记仇的,老武以后还是要多防着点才是。”郑锋军有意地提醒说。
武学兵其实对胡小红和韩大海早有怀疑,只是没有证据,不好轻易妄加猜测,现在听郑锋军这样说,从心里一点也不否认。嘴上说:“也许会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那也是和他一起狼狈为奸的韩大海,那人和他伙穿着一条裤子,说不定是受他授意他干的。”郑锋军毫不隐讳地说,接着又愤恨地说了一句,“这俩人真可恶,是厂子里的害群之马!”
“哦,那也没办法,他们在暗处,咱也没有人家的证据怎么办?”武学兵初次与郑锋军接触,感觉到这个人不是一个善茬,不想和他就这个话题再讨论下去,无聊不说,哪一句说走了嘴,让他捡着到处宣扬,会有损名声,就无可奈何地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