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公主上去一瞧,皱了皱眉,“谁中了毒?”
惊慌失措的诸位士兵望见晋阳公主过来,七嘴八舌地把事情的大概经过交代一遍了。
“回公主的话,他方才喝了这口缸里的水,结果……”跟中毒者交好的一个士兵跺了跺脚,面色紧张。
顾文澜闻言,先去士兵所说的水缸瞧了一眼,没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于是用舀子舀了一瓢水,拿到那位说话的士兵面前,问道:“是不是这口缸里的水?”
“对对对,就是这个。”士兵一脸愤慨,“我兄弟他喝了一嘴,立马中毒。”
顾文澜端详了澄澈的水片刻,眸中神采不明。
此时,因中毒所引发的风波,整个军营躁动不已,军医也被叫过来仔细瞧一瞧士兵的情况了。
晋阳公主语气温和:“大夫,你看看这个人到底怎么样了。”
七窍流血,最怕的就是立即毙命,无药可救。
大夫先给晋阳公主与顾文澜问礼,接着再看那个中毒者的脉相,一时之间,场面一度十分寂静。
过了一会儿,大夫才对晋阳公主恭声道:“回监军大人的话,患者并没有中毒。”
“啊?”
之前一直说话的士兵顿时愣住了,他挠了挠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怎么会啊?我兄弟七窍流血,不是中毒是什么?”
晋阳公主也好奇得紧,遂又问他:“大夫有话直说,这个小兄弟的情况怎么看都不对劲,不是中毒又是什么?”
顾文澜眉头紧锁,似是想到什么,惊呼一声,“他应该是中了蛊毒。”
“蛊毒?”晋阳公主面色凝重,“文澜,你可别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啊,”顾文澜正了正脸色,郑重其事地对众人说道:“你看看那个小兄弟的情况,七窍流血却面色红润,不见得很怪异吗?”
“这……”
经由顾文澜提醒,晋阳公主这才发现了这一点。
但凡中了毒的人,咋会面色红润呢?怎么看都不对劲。
大夫这时候顺着顾文澜的话解释下去:“郡主所言,正是老夫想要说的。这个小兄弟并非中毒,而是中了蛊毒,如果不迅速找到母蛊,假以时日,性命堪忧。”
蛊毒在大家的印象里素来不是什么美好的形象,尤其是现实案例发生在自己周围,众人的脸色别提有多畏惧惶恐了。
“他中了蛊毒,那我们呢?”
其余围观的士兵纷纷询问大夫。
大夫为难极了,“这……老夫也不确定。”
说实话,中了蛊毒也是他小心翼翼地诊断脉相三次后才确定的,要不然,一般大夫真的看不出士兵是中了蛊毒。
顾文澜与晋阳公主对视了一眼,晋阳公主果断发声:“诸位,如今有一位小兄弟中了蛊毒,目前来说我们也无法确认到底其他人有没有一块遭殃,所以各位,吃什么用什么最好经过大夫的检查再用,不知各位可有意见?”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士兵中了蛊毒不可能只是偶然事件,晋阳公主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着未知的风险。
大家一听,沉吟了片刻,齐声道:“没有。”
“那好,大夫以后好好查一查士兵们的吃喝,顺便那些铠甲衣服,也好好看一看。”
晋阳公主转头用认真的语气吩咐大夫。
大夫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很是恭敬,“是,老夫明白了。”
见事情交待完毕,顾文澜也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大夫,这个蛊毒并非无药可医,此蛊毒我猜应该是那遥远的巫族部落的一种神秘蛊毒——金丝绕。”
“金丝绕?”大夫大惊失色。
传闻金丝绕这个蛊毒,不比寻常的蛊毒要人命,它所控制的是人的心智,一旦中了这种蛊毒,那么一辈子就是母蛊的操纵者,绝不能反抗,否则魂飞魄散,甚至最后到了年纪时,也会因心悸病发而死。
而且中了金丝蛊的人,力大无穷,六亲不认,杀伤力很大,只要被中金丝蛊的人缠上,十之**会生生世世不得安生。
如此一看,士兵要是中了金丝蛊,麻烦可就大了。
大夫这下子是愈发对这件事高度重视了,晋阳公主同样明白金丝绕的危害,冷冷一笑,“本公主还没发现,原来幕后黑手也懂得玩这一套。”
为什么给士兵下金丝绕?可不就是让大魏内部自相残杀吗?
有一就有二,对方并不需要费多大的功夫,大魏便自动瓦解,溃不成军了。
“他们敢做初一,我们就敢做十五,”顾文澜微微一笑,笑容却透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他们现在全体无力,无法抵挡住我们大魏军人的铁骑,我看,过不了多久,戎狄骆图很快就要因粮草等问题撑不下去了。”
之前顾文澜只是给戎狄骆图的大军放了让他们软骨无力的东西,到底也不是什么特制毒药,时间一到便会解除,然而戎狄骆图弄来蛊毒一招,顾文澜这会儿是彻底对戎狄骆图恼上了。
——蛊毒的后遗症,远比软筋散带来的影响大多了。
晋阳公主眯了眯眼,“要是我猜得没错,他们下一个目标应该是景城,那块地方他们占去了,一段时间可以对我们长期形成包围攻势。”
景城很不起眼,但谁让它大山环绕,并且可以自给自足呢?如果选中这个地方当根据地,那么戎狄骆图的的确确可以苟延残喘,东山再起。
顾文澜冷哼一声,“无论如何,我们先把蛊毒想办法解决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