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筱指着问,阿宁神色冷淡的点点头。
阅筱与吴桐往回走,走了一会儿吴桐才道:“领事,你干嘛不说咱们是来破案的?她们两个总有一个知道凶手是谁吧?爬了半天的山什么也没有问到就回去了,无功而返。”
阅筱看着西边红色的云彩已经烧了起来,驻足道:“火烧云呀,真美。”
吴桐撅着嘴不高兴的说:“好什么呀,你还有心思看风景。”
阅筱走出树林来到悬崖边,这儿风很大也很舒服:“真凉快,看上去像世外桃源一样,可惜不是。”
吴桐有些不高兴,不知道阅筱走这么远的路来这里是为什么,她有些生气可是又不敢说。
阅筱看了她一眼,轻笑了一下,吴桐现在这个样子像极了最开始的自己,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黑白还有灰色”
“什么意思?”吴桐有些不解。
“凶手就是阿宁。”阅筱淡淡道。
“什么?”吴桐惊讶的站了起来:“阿宁?你怎么知道的?”
“她不让我们进屋,是因为屋里还有一些残留的血迹,虽然她母亲是去认罪,可是她做为杀人犯会本能的抗拒陌生人去案发现场,这个叫做情景保护。而且她给我递水的时候我看见她左手虎口位置有老茧,说明她经常用左手握着镰刀,我喝完递给她时,她本能的是用左手接的,她是凶手无疑。”阅筱不紧不慢的分析着。
吴桐的小嘴越张越大:“领事,你怎么看出来的?”
“用眼睛呀。”阅筱回答。
“可是我为什么没有看出来?”吴桐有些茫然。
“那是因为你不觉得阿宁是凶手,所以自然屏蔽了她。当然作为一个法医,解剖尸体是本质工作,像这些破案的事应该是衙役的工作,但是一个法医还是需要基本的判断和敏锐的直觉,既然我们知道凶手是另外的人,那么我们见到的每一个靠近死者与死者亲近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不能想当然,所以我看得见你看不见。”阅筱帮吴桐把汗擦干。
吴桐似懂非懂:“那我们是不是回去便可以要府衙抓人了?”
阅筱刚想说话,就见阿宁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她的眼里放着凶狠的光:“今日这树林你们是走不出去了。”
吴桐吓了一跳,忙躲在了阅筱的身后:“你要干什么?”
“就知道你们不是路人,所以跟着你们,果然你们是府衙的人。”阿宁一步步逼近,身后的长发一甩一甩,她长得很美,那古铜色的肌肤放着黑珍珠的光彩,眼睛里的光就像利剑一般。
“阿宁,我知道你会来,所以在这里等你。”阅筱平静的说。
阿宁似乎不吃这一套:“等我?等我被你们捉住吗?”
“我若是想捉你何必等到现在?我看过你的阿娘知道她不是凶手。”阅筱迎着阿宁的目光。
阿宁鄙夷一笑:“是吗?那我更不能让你们走了。”
“你怎么心肠这么狠,那里面关着的是你的娘,你居然无事一般的躲在家里!”吴桐怒火中烧躲在阅筱身后吼道。
阿宁眉毛一挑:“那又如何?难不成要两个人去认罪?那妹妹怎么办?继续受人欺负?”
她显得一脸不耐烦,似乎没有什么耐心与她们交谈。
她一步步上前,吴桐往后退了一步吴桐看着她眼中的杀气很是害怕。
阅筱却往前走了两步与阿宁对立着:“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因为他会打你们,会用辫子狠狠的抽你们,打得你们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你阿娘实在忍不下去于是趁着你阿爹喝醉的时候想把他杀了,可是她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她越来越害怕,于是你夺过刀一刀下去结果了他的性命。”
阅筱目光变得老谋深算,她看着阿宁脸上神色的变化,她的眼睛里的杀气渐渐变得迷茫。
阿宁想到了昨天夜里,昨天的夜很闷,让她喘不过气,阿爹昨日去城里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快要喝醉了,阿娘战战兢兢的小心伺候着,小声的嘱咐着她把妹妹送到阿姑家去。
她知道,从小就知道,他喝了酒之后便会发狂,一发狂便会打人,拿皮鞭抽打阿娘的身体,把她脱得精光让后绑起来,那皮鞭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深的浅的伤痕,她小的时候总是会害怕的跑出去,偷偷的躲在门窗上偷看,阿娘最开始时会哭叫,但一次次以后她变得沉默,像是已经不知道疼痛。
等到他抽累了,他便会躺下来休息,带着满身酒气打着震天的呼噜,此时的她才会偷偷的溜进家,全身发抖的把阿娘身上的绳索解开,阿娘全身血痕惨不忍睹,她们不敢吭声,只是安静德像老鼠一般的慢慢的离开房间。
她不是一开始就会知道躲避,还在儿时,她不知道害怕,看见他醉醺醺的还想去搀扶。谁知,他便用那双铁爪一般的手掐着它的脖子把她像野鸡一般的提起,带着满嘴的酒气眼神迷离的看着她,他的呼吸浑浊恶心让她反胃,看见她眼里流露的厌恶,他便会更加使劲的掐住她,要不是阿娘冲过来抱着他的腿哀求:“你打我!打我!”也许她那时便已经被掐死了。
从那以后,她总是害怕听见他的声音,不管多晚不管她是不是熟睡,只要听见他醉醺醺的声音或者他那不稳的脚步声她便会一下子从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