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地看着宇文潇眼眸中隐隐跳动的杀意,百里倾云浑身一阵冷战:“王爷误会了!妾身并非有意乱闯,实在是被一阵木鱼声扰得无法入睡,这才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谁知道……”
“木鱼声?”这三个字听在耳中,宇文潇先是一怔,神情大见缓和。紧跟着手腕一抖,他收回了缠在百里倾云腰间的皮鞭,懒散的笑意重新浮上了他的脸,“抱歉得很,是本王疏忽了。公主先回房休息吧,明日一早本王便派人重新收拾房间,让公主住得离佛堂远一些。公主请回。”
满腹疑惑的百里倾云还想说些什么,然而看到宇文潇懒散笑容背后隐藏的冷漠和未曾消失的杀意,她只得微微屈膝施了一礼,转身要走。
走了几步,她突然停步转身,微微一笑:“王爷方才还在房中与妖娆姑娘缠绵,怎么此刻就穿戴整齐带着皮鞭杀过来了?王爷的动作倒是够快……”
宇文潇一怔,情知百里倾云这话中另有含义,却故意不动声色地微笑道:“还不是托公主的福?公主劝本王多怜惜妖娆几分,本王觉得大有道理,因此便暂时放过她一晚了。本王真想不到,皇上会赐了个如此宽容大度、知书达理的王妃给本王,谢皇上天恩!”
百里倾云暗中气得直哆嗦,面上却赞许地点头:“王爷果然从善如流,妾身很是欣慰。而且……方才妾身还说王爷不懂怜香惜玉,如今看来,倒是妾身错怪王爷了,王爷恕罪。”
“公主言重了,本王还要多感谢公主的逆耳忠言呢!”宇文潇也快要气破了肚子,面上同样笑容不改,“更深露重,公主这便回去休息吧,免得着凉。”
“多谢王爷关心,妾身告退。”
百里倾云转身而去,却在转身的刹那与宇文潇眼神相碰,空气中顿时激出了“呲呲”的电火花:
宇文潇(百里倾云),我倒要看看你能在我面前装多久!早晚有一天,本宫(本王)要你在本宫(本王)的面前卸下这层伪装,露出你的本来面目!
直到百里倾云一路走远,宇文潇才迈步走到了佛堂的门前,低声问道:“您可安好?”
佛堂中才传出了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好,不必担心。方才……来的便是五公主?”
“是。照理来说,她应该尚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出现在此处也应该是巧合,可……”宇文潇轻轻地应了一声,“都怪皇上赐婚,我无法推脱……”
“罢了,一切都是命数。”佛堂内的神秘女子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仿佛在跟宇文潇对话,又仿佛在自言自语,“该来的躲不掉,该去的留不住,该是你的旁人抢不走,不该是你的夺也夺不来……”
隔了片刻之后,佛堂内的女子似乎重新醒过神来,接着问道:“皇上赐婚于你,你可知道他的用意?”
“自然知道。”宇文潇一声冷笑,眸中陡然闪出一抹极为强烈的恨意,“他是为了在我身边布下一条眼线,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但他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容颜被毒药所毁的五公主成了我的王妃。他知道我绝不会喜欢丑陋的五公主,因此另外派了心腹假扮陪嫁丫鬟……”
“你知道便好。”佛堂内的女子应了一声,声音也变得有些奇怪,“十八年了,有些事情,是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潇儿,你一身系天下之安危,万事小心!”
“是!谨遵教诲!”
宇文潇躬身答应,神情恭敬得很,仿佛佛堂内关着的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
折腾了半夜的百里倾云回到房中之后,想着方才那神秘的佛堂,越发辗转反侧不能入睡,直到天将微明的时候才稍稍迷糊了一阵。
起身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这容颜绝美的校花居然穿越成了一个丑陋到令人不敢直视的公主,她便感到啼笑皆非。不过幸好,二人的名字居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