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两人虽然才几天没说话,可太后对司徒湛一直很是喜欢,看到他便觉得有说不完的话。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她说的话却大多是环绕着白嫣然。
“湛儿,嫣然是个好姑娘,且又是你的救命恩人,可不能冷落了人家。她一个弱女子独自一人从南齐到北禹来,定然是诸事不习惯,你理应多照拂一些。”
太后耐着性子一一叮嘱,生怕自己落下什么。
司徒湛听一句应一声,只说自己知道了。可他内心深处,却对白嫣然冷笑不止。
她是个弱女子?他怎么没看出来!
这种弱女子,他是真的应该好好关照!
司徒湛素来隐忍,脸色上看不出来也正常。太后对他的反应颇为满意,不由笑道:
“哀家的湛儿果真是长大了,如今是越发的知道疼人了。”
司徒湛听的一头雾水,硬是没明白太后为何突然有此一言。
旁边的苏菀怡也听的有些糊涂,仔细想想,也并不觉得心疼这两个字放在太后的身上合适。
没等母子二人问出口,外间便来人通禀,说是朝阳郡主到了。
太后本来看到司徒湛就高兴,现在听着这话,更是连忙让人将她请进来。
“臣女白嫣然,多谢太后与皇后娘娘的恩典。”白嫣然进屋恭敬福了福身,一一道谢。
然后,将司徒湛华丽丽的给落下了。
太后笑着点头,朝她招手道:“过来,来哀家身边坐下,让哀家看看那些个不长眼的东西有没有伤了你。”
“太后多虑了,几位大人并未动刑。臣女刚从地牢出来,身上潮湿,就在这儿站着就好。”
白嫣然垂眸,将太后的好意记在心里,却也不想过去坐下。
倒不是真的身上潮湿,毕竟宗人府的条件摆在那里。而是苏菀怡和司徒湛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坐着,她过去坐在床上岂不是坐在了他们二人的中间?
即便现代没有那些个弯弯绕绕的规矩,但有长辈在,她坐在中间总是不好的。
太后也不强求,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两眼,这才放心道:“没有受伤便好。是哀家这身子不争气,若是没晕过去,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们将你带走!”
提及此事太后就一肚子的气,不知道如何发泄出来。
她心脏不好,白嫣然当然不可能任由她发脾气,开口劝道:“太后不必动怒,臣女只当是去宗人府走了一遭,看看北禹的风土人情罢了。”
太后被她这话惹得多了笑意,没好气道:“你这丫头,去鬼门关走了一圈的事情也能说的如此轻松。那宗人府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好在你没伤到。”
白嫣然看出太后是真的担心,又和她寒暄了几句,这才哄得人愿意小睡一会儿。
等她终于睡下,白嫣然松了一口气,打算和皇后一起离开。
可她人刚走到院子,一抬头就看到等在那里的司徒湛。他神色冷清,坐在那里态度怡然,半点不像是刚刚出来的样子。
“皇后娘娘,熠王殿下是什么时候飘出来的?”白嫣然咬了咬牙轻声开口,对司徒湛的怨念很重。
苏菀怡闻言低低一笑道:“本宫也不曾注意。你们二人既然有话要说,本宫便先去御书房瞧瞧皇上。”
她说完便走,根本不给白嫣然说不的机会。
院子里别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被司徒湛撤了,就连一直跟他形影不离的阿刃,此刻也不见了踪影。
白嫣然不情不愿的走过去在司徒湛的对面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水来喝。
不得不说,这宫里的茶白就是比她郡主府上的好,除了冷了些,没别的毛病。
“茶冷,若是想喝本王让人再烧一壶。”司徒湛略带不悦开口,对白嫣然刚刚不将他看在眼里的态度很是不满。
但看在她刚刚从宗人府出来的份上,他不和她计较。
白嫣然放下已经空了的杯子,斜了司徒湛一眼道:“不必了,我已经不渴了。王爷不妨说说,在这里等我有什么要说的。”
“怎么,没什么要说的本王便不能见你?”司徒湛瞬间冷了脸。
本就面无表情的他此刻脸色冷然,在白嫣然看来,更像是个讨债的了。
当然,这都是她的内心想法,自然不可能说出了给他听。不然依着这狗东西的脾气,非要打断她一条腿不可。
想到这里,白嫣然语气凉凉道:“能见,自然能见。王爷金枝玉白的,您说什么是什么!”
“咔嚓!”司徒湛随手捏碎了一个杯子。
看着桌上稀碎的瓷片粉末,白嫣然忽然觉得脖子一凉,仿佛看到了自己不久之后的下场。
王八蛋!
他居然又威胁她!
白嫣然眸间染了愠怒,直直对上司徒湛晦暗莫名的双眸,怒道:“王爷应该不是来恭喜我大难不死,而是来封口的吧!”
司徒湛微微皱眉,却没开口,示意白嫣然继续说。
白嫣然看着那对碎片粉末越看越气,然后手中不自觉用力。
于是,又是“咔嚓”一声,她手中的杯子也华丽丽的碎了。
比起常年练武的司徒湛,只是小练三个月的这幅身子根本差得远。手上不过一层薄薄的茧子,怎么可能抵挡得住碎瓷片的锋利?
看的手心的殷红,白嫣然一脸懵逼,随即传来钻心一般的疼。
白嫣然疼的脸都变了色,忍不住骂道:“糟糕,忘了这幅身子怕疼!”
司徒湛根本没想到白嫣然会有此举动,人也愣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