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
柳树立知道躲不过去了,理了理衣服,站了起来。
“我没有想偷东西,”他理直气壮,“就余家这点破烂,我还真看不上。”
他也不算说谎。
他家在镇上,父母都是正式工,他是家里的唯一儿子,又在革委会上班,确实不缺钱。
“那你鬼鬼祟祟摸到我家来,是做什么?”周小满冷哼,“我听说,有些人就是有偷东西的毛病。哪怕他不缺东西,就是忍不住要偷,好像是种爱好。”
“你放屁。”
柳树立气得脖子都红。
“谁要偷东西,谁爱好偷东西,放你娘的狗屁。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抓去革委会——”
“哦,原来革委会可以随便乱抓人。明明偷了东西还敢倒打一耙。我就不信这个邪,明天就去一趟公社,看你们领导怎么说。哦,是了,你们领导可能得去公安局领人。”
周小满丝毫不退。
刚刚柳树立摸进茅厕说的那句话,再加上前些日子他莫名其妙献殷勤,周小满几乎敢肯定,这个变态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回,她要是不好好收拾他,就把她周小满的名字倒着写。
“你敢。”
柳树立慌了。
他原本就是因为革委会的派系问题,故意躲出来。
结果到了白河生产队。发现周小满泼辣得挺有意思,再加上姿色不错,就动了歪心思。
他与彭旺家的计划很简单,趁着周小满洗澡,他摸进去,对她用强。到时候,周小满不得不与他私会了。
这也是彭旺家信誓旦旦保证的。
据他说,曾经的王家三媳妇,现在他自己的婆娘,就是这样上手的。
既能占了便宜,还能给余安邦戴绿帽子,他顿时就心动了。
却没想到,人家早就有准备。
该死的彭旺家,为什么要给他出这样的馊主意。
他后悔了,毁得肠子都青了。
如果人家真闹到革委会去,自己就要倒大霉。
“周小满,你不敢。”柳树立不知道是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周小满。
“你看我敢不敢。”
周小满懒得跟他啰嗦,直接转头看向余有粮。
“大舅,把他们两个关在一起,明天一起送公安局。”
余有粮却有些犹豫。
柳树立不比彭旺家,他到底是红袖章,只怕人家转头就会报复。
他虽然是队里的队长,可要被红袖章钉上,那也是件非常麻烦的事。
周小满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上前两步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道:“反正今天已经把人得罪了,不如直接收拾他。要是能把他赶出革委会,那就更好了。以后,还拿什么跟咱们叫嚣。”
余有粮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就点点头。
“一起关进去,明天早上送公安局。”
柳树立没想到余有粮竟然真敢关押自己,顿时叫嚷起来。
“你们谁敢动我,我是红袖章,等我回去了,随便动动手指头就捏死你们。”
原本准备动手的社员们被他一吓,谁也不敢动了。
这是红袖章啊,人家要找他们的麻烦,真是轻而易举。
周小满却想也不想,捡起一旁的棍子,对着他的脸就抽了下去。
“打的就是你,偷东西还敢这么嚣张。明天进了公安局,让你把牢底蹲穿。王八蛋,现在还敢嘴硬,等着吧。”
被她这么一提,社员们也回过味来。
是啊,他一旦进了公安局就要蹲号子,蹲了号子,肯定会被赶出革委会,哪里还能报复。
平时与红袖章有过节的社员,甚至趁着机会公报私仇。
学着周小满的样子,一耳刮子就打了上去,边打边骂,边骂边打,好不痛快。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不甘落后,女人们吐口水,男人们拳打脚踢,全都出了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