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
余小舅的儿子苏建军正与余大姑的儿子孙自强打架。
孙自强个头没有苏建军高,被他按在了地上。孙自强也不是个吃素的,虽然没打过人家,口水也当成了武器。
一旁,孙自强的弟弟孙互助则去拉苏建军的哥哥苏建强,显然,都防着拉偏架。
四个男人拉拉扯扯,周围还有各自的媳妇兄弟帮着劝架,堂屋里乱成一团。
两人周围,瓷茶杯摔坏了两个,还带着热气的茶水,被踩得到处都是。
周小满等人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
余小舅妈与余大姑忙去拉架。
长辈出面了,局势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两人都被各自的亲妈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周小满冷眼旁观,总算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起来,也只是小事。
孙自强口无遮拦,不知怎么的,就说起苏建军应该姓余,而不是姓苏。
既然姓了苏,又不太与余家人来往,就不应该在有好处时,惦记着余家。
两人都是年轻小伙,平日里来往就不多,自然没有什么情分可言,两句话不对付,就打了起来。
孙家与苏家都有人在余安邦家做客,哪里能坐视自家人被欺负。
说是拉架,也是你骂一句,我回一嘴,火气上来了,也跟着出拳踢腿。
不过一会儿功夫,两家人就打成了一团。
动静闹大了,长辈们才惊动了。
按理说,亲戚间起摩擦,撕破脸皮,在乡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周小满却对他们口中的好处颇为好奇。
要是她没猜错,肯定与余小姑有干系。
这么想的人,还有余秀莲。
她将客人都送走了,这才审问余安邦。
“安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这两天,你大姑大舅小舅都往咱家跑,当然不是冲着我的面子来的,快说是怎么回事。”
周小满也盯着余安邦。
余安邦耸耸肩,有些无奈。
“当然是为了小姑来的。我隐约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还没有确定,不敢乱说。不过,跟咱家也没有关系。咱家不占任何人的便宜,他们要闹就闹去。妈,你别管。”
余秀莲得了这么个答案,当然是不满意,再三追问余安邦。
可余安邦就像是锯嘴的葫芦,说什么也不肯多说。余秀莲没有办法,只好丢开手。
周小满自然也是好奇得不行,但是,她也没有多追问。
只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到底忍不住,多问了一嘴。
余安邦嘿嘿直笑,压根不用周小满逼问,飞快地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余秀莲要是在此,肯定会认同那句话,儿子都是给媳妇养的。
“还是援朝那个鞋厂。我不是跟人家鞋厂的领导见过面了么,事情定性为工伤,原本是要赔一大笔抚恤金。但是人家鞋厂说了,财务没那么多现钱,刚好鞋厂有个位置空出来,估计会招工。”
也就是说,余小姑手里如今握着一个铁饭碗的缺。
余小姑生了一儿一女。
女儿何抗美早就嫁了人,夫妻俩都是吃商品粮的。
这个空缺,他们就用不上。
至于何家的其他亲戚,据说何父何母当年与本家的亲戚关系不大好,早就不来往了。而何康平,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妹妹,远嫁去了外县。
算起来,这个招工机会,就真要落在余家了。
“难怪你小舅家这么多年不来往 ,突然就跑了回来。消息倒是灵通。”周小满感叹。
余安邦撇撇嘴:“我小舅跟小舅妈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别看他们两口子都是双职工,以前家里也有关系。可苏家两老都退了下来。人走茶凉,面子就不够用了。”
“老大苏建设出生早,运气也好,两个老的使得上劲,就在公社当干部。老二苏建强因为岳家的关系,也吃商品粮。老三如今还没有着落呢,你看看咱们小舅妈,那么精明的人,能不为老幺打算?!”
周小满点头,算是对这些日子的事有了解释。
“你早就知道,怎么不说,害我跟妈猜了好久。”
想清楚关系,周小满不免也有些怨言。
他们天天上门巴结人,倒是累坏了她们两口子。今天因为打架,还摔坏了她家两个瓷杯。那都是要花钱的东西。
“不确定的事,哪里好乱说,”余安邦含糊其辞,“告诉妈也不好,她那人你是知道的,大姑,大舅,小舅他们都动心了,她能不动心,我就怕她瞎想。”
周小满子只一想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何援朝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余安邦在处理。
要是真有这么一个空缺,合情合理,都应该是余安邦上。
不说别的,她家是搭进去了真金白银。
不过,她也算知道余安邦的性子。
他要是早早跟余秀莲说了,到时候,就怕余小姑难做人。
说到底,余安邦不是挟恩图报的人。
“还是你聪明,那咱们还是先不告诉妈,让他们去闹,反正跟咱家没关系。这事情,最后还是落在小姑父身上。”
周小满打了个哈欠,顺嘴夸了余安邦两句。
余安邦打蛇顺棍,各种求亲亲求抱抱,被周小满一脚,差点踹下了床。
两口子都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余秀莲因为不知实情,也没有多问。
第二天吃了早饭,余秀莲就去余有粮家。
因为昨天闹的那一场,余小姑夫妻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