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深出去了,程无忧开始满屋子找猫。
她都不知道小团子是什么时候从她怀里跑掉的,更别说它跑哪里去了。
一个一个房间找,程无忧都要觉得自己成猫了,“喵呜”了十几分钟,终于从杂物间找到了小团子。
一只,灰扑扑的小团子。
可可爱爱的异国短毛猫,只有一双大眼睛是干干净净的,柔顺的毛发,不管是白色的那部分,还是黄色的那部分,现在都是灰色的了。
“你怎么成这样了?”程无忧有些想笑,看着小团子抖了抖毛,冲自己跑过来。
“哎?”程无忧被结结实实扑了个满怀,认命的抱着小团子去洗澡,她根本没有猫用的沐浴露,一边度,一边抓猫。
两只都是一身水,这才终于让小团子配合她了,一手抱着裹着毛巾的小团子,一手擦头发。
结果,刚跟小团子吹完毛,小团子就跑了……
程无忧抿了抿唇,默默给自己吹头发,听到小团子的叫声才回过头,定睛一看,小团子真坐在那里,歪着脑袋。
程无忧不明所以,然后就看见小团子叼起脚边的一个什么东西,冲她过来了。
小团子蹭了蹭她的脚踝,献宝似的把东西放在程无忧脚边。
程无忧揉了揉小团子的脑袋,低头去看,一看就不得了了,那是个……
那真的是个蟑螂!
还是活的!
腿儿都在伸!
程无忧当机了一秒钟,直接上了沙发,手上的吹风机砸到地上,砰的一声。
五秒钟之后,人就已经到了门口,小团子不明所以,跟了出来。
没有叼上它的“礼物”。
程无忧看了看还在蹭自己的小团子,满脑子都是蟑螂,还在伸腿儿的蟑螂……
咽了咽唾沫,程无忧有些犹豫,没有抱它。
小团子不肯罢休,蹭来蹭去,还咬程无忧拖鞋上的雪纺花花。
在门口站了五分钟,程无忧认真想了想,月底了,周周又在忙,她除了酒店,好像也没有地方去了。
可是,身份证在里面……
小旅馆,她不敢去,谢谢。
而且,她走了,脚边的小团子怎么办?
陈言深不会养猫,连抱都不会……
犹豫了半晌,程无忧绕了一圈又一圈,终于还是敲了隔壁的门,等待的过程中,抱起了猫,“下次别这样了,好不好……”
小声跟小团子商量,程无忧有些郁闷,看着布鲁布鲁的大眼睛,戳了戳小团子的头。
想打电话叫家政公司,却发现,她跑的太快,连手机都没有带。
……
一人一猫,跟门口站了半晌,等来了人开门。
“陈医生……”程无忧抱着猫,直勾勾盯着陈言深看。
“进来。”
进了门,程无忧终于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这频率,都让人厌烦了。
应该吧。
自暴自弃的想法,程无忧抱着猫,爬上了沙发,有一下没一下扒拉着小团子的毛,睁着眼睛,有些怅然。
“还是牛奶?”陈言深的声音一如记忆里的苏,苏到骨头里了,可是,程无忧却没有怎么听见,反倒是回了自己家的小团子,嗷呜一口,咬在程无忧手指上。
不疼,却是酥酥麻麻的痒。
唤回了程无忧的意识。
“啊,都可以,都、都可以……”程无忧摸了摸头发,仿佛还有些湿。
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隔断里,程无忧揉了揉小团子的脑袋,又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好烦。
陈言深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揉完自己头发就一头扎进沙发里的人。
不自觉的弯了弯嘴角,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洁癖这个东西,仿佛,在她面前就消失了。
……
这不是个好征兆。
医生的职业病,会拥有,是因为,太多太多的操作里,有着无比清晰的无菌区,这关乎细菌感染,关乎院内感染,关乎人命。
尤其是对一个进手术室的医生来说,洁癖,往往是在保命,起码,从某种程度上讲,是这样的。
看了一分钟,陈言深忽然有些怀疑,怀疑自己的洁癖估计是假的。
这个东西,可不会分人。
手里的牛奶都回了温,陈言深去拿了吹风机来。
东西递到面前了,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结结实实砸在身上。
“我先去收个尾,你自己坐会儿,可以吗?”陈言深看着拿着吹风机不知所措的程无忧,默了默,问。
“好、好啊。”程无忧松了口气,眼巴巴看着陈言深进了房间,这才去找插座板。
最后,只在绿植后头找到一个有电的插座,蹲在地上吹头发。
小团子坐在旁边,眼巴巴看着。
“都是你,再抓它们,你会失去我的!”程无忧一本正经,吓死个人,她以为,这种事情,是发生在野蛮生长的猫身上的,昂贵的纯种猫,居然会抓虫!
还是说,小团子天赋异禀?
程无忧摇了摇头,温热的风伴随着轻不可闻的嗡嗡声,钻进皮肤里,舒服多了。
程无忧吹得差不多了,收了吹风机,还找不到地方放,就看见了桌上的牛奶。
似乎还是上次的玻璃杯,程无忧还没动作呢,小团子就要去扒拉它,吓得程无忧一把拿走,咕噜咕噜喝掉了。
这地毯,沾上牛奶,可就废了。
无聊了程无忧,老老实实撸猫,小团子却是困了,蹭的一下跳下去,往阳台走,却被推拉门拦死了,喵呜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