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王的到来,给傅棠依解了困境,傅尚书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傅棠依看着傅尚书那比翻书还快的脸,心里忍不住暗骂了几句。
傅棠依看着明成王对自己这般的“宠溺”,心里恍惚觉得这几天两个人的“冷战”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福晋,白姨娘邀您去兰西苑一聚。”
翠喜爬在傅棠依的耳边轻声说到,这是刚刚白姨娘身边的阿月来传的话。
白姨娘作为妾室,这种场合自然上上不了大堂,而且白氏作为姨娘那些年对自己也还算是照顾。
傅棠依随便找了个借口,就从前厅出来了,她刚出门就深深的松了口气,似乎是要把刚刚在前厅里的憋屈一吐为快。
从前厅到兰西苑要经过一条长廊,廊边是一个不大的院子,路过院子时,傅棠依看着院里的桂花树,有些愣住了。
在她的记忆里,以前这里种的是娘亲生前最喜欢的海棠,一到盛夏时节,那玫红的海棠花就把这小院装点的更加好看。
“姨娘。”
白氏老早就候在兰西苑的门口了,傅棠依欠了欠身,朝着她行了礼。
白氏是傅棠依生母的好姐妹,生母陆氏入府为夫人的第六年,在阴差阳错下白氏和傅尚书有了夫妻之实,陆氏知道后,大操大办把白氏迎进了尚书府。
“依儿,快让姨娘好好瞧瞧,上次从庄子回来,也只是匆匆几日,姨娘都没敢去打扰你。”
说到动情之处,白氏呜咽了几声,算起来从傅棠依去庄子到现在,两人大概有八年没有好好相见了。
兰西苑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傅棠依小时候可没少在兰西苑里玩耍,可惜,父亲迎曹氏进门后,她便再也没踏进过兰西苑。
白氏拉着傅棠依的手,把她带到了屋子里,到底是个不太受宠的姨娘,屋里的摆设早已不时兴了,屋里有的墙壁多多少少也有些细小的裂缝。
傅棠依看到这些,心里不免一阵酸楚,要是自己的额娘在,白氏过得一定会比现在好很多。
“姨娘,三妹呢?”
“她去棋社了。”
白氏膝下有一儿一女,只可惜都是庶出。
傅棠依和白氏关起门说了好些个体己话,在傅棠依心里,白氏就像自己的母亲一般,只不过白氏终究只是个妾室,在这府里只能是低调度日。
白氏还和傅棠依说起了她母亲生前的样子,说到陆氏因难产而亡时,更是声泪俱下。
她永远也忘不掉曹氏当着自己母亲的面捂死自己亲弟弟的样子,那个模样一直深深的刻在傅棠依的脑海里,如果不是曹氏这般的做法,自己的娘亲又怎么会受不住打击,失血过多而亡。
想起这些,傅棠依攥紧了拳头,这么些年,她都在等待时机,这份仇她一定不会忘记。
“姨娘,我想去海棠苑看看。”
海棠苑在大院的另一角,是傅棠依生母陆氏的居所,自从陆氏屋子给封起来了。
傅棠依找到管家,以明成王嫡福晋的身份让他打开了海棠苑的苑门。
一切如旧,看着院里那几颗有些蔫吧的海棠树,傅棠依好像又看了自己的母亲坐在廊下看着自己嬉闹的样子。
推开主屋的门,一阵异香拂面而来,看着这满屋的灰尘,还有些许的蜘蛛网,傅棠依皱了皱眉。
“翠喜,可有闻到什么?”
这异香淡淡的,大概是因为在这屋里攒的时间久了,才会在一瞬间给傅棠依的嗅觉造成一定的冲击。
“好香啊。”
翠喜看了看傅棠依,从屋里灰尘的情况来看,大概从关闭苑门后,就再也无人来过这个地方了。
傅棠依用手指贴在自己的鼻尖出,另一只手不停的扇动着自己眼前的灰尘。
屋里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就连自己当时遗落在桌角的小木马也未挪动半分的位置。
主仆二人在屋中一边看着这熟悉的摆设和物品,一边寻找着香味的来源。
“小姐,这好像是从床帐那个角散发出来的。”
翠喜越是贴近床边,越是觉得这个味道强烈,她招呼着傅棠依上前来查看。
傅棠依走到床边,床帐旁除了悬挂着几个香包,便再无他物。
她拿起那落满灰尘的香包,放在鼻尖闻了闻,只可惜除了灰尘,她闻不到其他的味道。
“翠喜,把香包拿上吧。”
好不容易来海棠苑一次,这大概是自己母亲能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了,这床帐角悬挂的香包,大多都出自陆氏之手,傅棠依想着留个香包给自己做个纪念。
“小姐,这屋里的香味。”
“额娘原也是爱香之人。”
陆氏生前虽是爱香,却不会制香,仅仅是闻到喜欢的香味,便是把那种香料收藏,以至于有一阵这整个海棠苑里总是弥漫着一股子香气。
傅棠依拿出手绢掸了掸凳子上的灰尘,坐在这海棠苑里,她好似感受到了额娘的气息一般,她对着院里的那些海棠树,喃喃自语了好一会,把这些年的心酸难过,统统说了出来。
“小姐,该回去了。”
她们出来的太久了,这回门宴怕是也要开始了。
看着管家锁了门,傅棠依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匾额上的字都退化了,大概从额娘走的那天开始,这里的一切,也都随着去了。
中午的回门宴还真是隆重,来的朝中同僚纷纷像傅尚书道贺,却没几个人到明成王跟前说话。
傅棠依坐在慕泰身边,明显感觉到有一股说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