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齐边想边走进偏厅,这里也没有人,桌上照例摆着红色的糕点和茶水,偏厅布置很一般,看不出什么富丽堂皇来,仆人引他们入座。
“我家老爷在更衣,二位稍等。”
“没事,我们不急。”
“有什么就叫我们。”说完仆人就退出了偏厅,这里把手的人比之前的厢房要多一倍。
她四下走动看了看,自己现在应该算是进入全套里了。
珩穆紧跟在田齐身边,因为紧张,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拘谨,田齐让他坐下来,不要跟着自己太明显了。
珩穆依言坐下,眼睛却还追着她不放。
知道他胆小,她也没在说什么,毕竟就没报期待,不是么。
约莫过了十分钟,一个苍老的男人才从花园另一端走过来,他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马褂,步履蹒跚,脑袋后面还挂着一条大辫子。
老男人走进了偏厅,与他们介绍到,自己就是这里的老爷,姓王。
王老爷大概五六十岁,苍老得很,皮肤如树皮一样皱巴巴的,脸上都是老人斑,双眼浑浊,眼神还不好。
说话很费劲,让人察觉不到任何威胁。
田齐却不敢放松,因为这个王老爷身上的味道,一股新鲜血液洗涤过的腥味,从他皮肤上散发出来。
他来之前不会用人血洗过脸。
想到什么,田齐眯起眼,认真打量这个人,一旁的珩穆有点意外:“王老爷为何留着辫子。”
“习惯了,也不打算剪掉,而且,我找算命先生算过,留着头发能为我挡灾的。”
“还有留头发挡灾的说法,真新鲜啊。”田齐道。
“有,世间无奇不有啊。”王老爷摸着他的辫子,十分珍惜的。
田齐又说:“王老爷,我进来许久,怎么不见一个姑娘。”
王老爷浑浊的眼睛眯起来,沉吟片刻才说到:“我都是一个老头子了,不需要年轻姑娘伺候,我都把人放出去了。”
“王老爷真是心善呢。”
“哎,我一个老头子,也就在家里养老,做做善事。”
“王老爷,你这院子里有一股味道,你们闻不到么。”珩穆询问。
他真的怀疑他们吃了什么导致嗅觉失灵,恶臭都闻不到,简直就不太真实,他忍不住要询问。
毕竟田齐就在自己身边,怕也不是很怕的。
来都来了,不问,待会儿他们都被田齐解决了,死人是没办法问问题的。
王老爷还是眯着眼,他伸手在半空中晃了晃,随后把手凑到自己鼻子前面闻了闻:“没有啊,没什么味道。”
“真的闻不到么,一股沤肥的味道,很浓烈啊。”
“乡下地方,沤肥很正常。”
什么正常,你们当别人都是傻子呢,如果只是沤肥,能整个院子都臭了,一股**的味道,让人作呕。
珩穆见王老爷睁眼说瞎话,也不好拆穿,他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枪,想到眼前的人就是要喝自己血的老怪物,差点就忍不住磨牙了。
田齐比珩穆冷静多了,而且她还在观察这位自称王老爷的人:“王老爷,我们经过春风城的时候听到这里一些不好的传闻,没想到王老爷和传闻中不一样啊。”
“什么传闻。”他没有马上否定,还主动询问。
三个人坐在茶桌旁,王老爷自顾端着茶杯,一边喝茶一边与田齐和珩穆说话,田齐看着他把茶水喝下去,也没有碰自己身前的茶杯。
“就是这里的村民无故失踪的事情,还穿得很神奇,说是山里有吃人的妖怪,是老天降下来的惩罚,各种胡说八道,以讹传讹。”
“确实是胡说八道,这个村的村民就是木讷了点,不善交流,怎么就无故失踪了,种田的不还都在种田么。”王老爷面不改色,好似根本不担心被人戳穿,甚至很有闲情逸致的和两个陌生人交谈。
话说多了就会口渴,田齐直接拿出水囊喝了一口:“抱歉,我们喝不惯茶,还是喝自己带的水。”
“二位随意。”王老爷道。
谈话间,田齐不着痕迹的把四周又打量了一遍,还不止一个偷窥的地方。
他们是把人骗进来杀么。
很有可能啊,那怕是神经病,也不是什么都吃的。
田齐洗了把脸,又把珩穆带到视线死角,让他迅速把脸擦干净,不一会,老仆人来了,带来了鲜红的糕点和茶水。
外面的雨还在下,滴滴答答,雨水落在瓦片上,顺着屋檐如一串串玉珠挂在天地之间。
随着被打开的门,一阵夹杂雨水的臭味扑鼻而来。
田齐这次是真的把鼻子捂了起来,不为别的,真的令人作呕,也不知道他们是蠢还是肆无忌惮,竟然做得如此明目张胆。
“还是关门吧,真的味道有点大。”田齐说。
珩穆本就蒙着脸,味道还是能闻到的,隔着棉布都臭,这个院子里到底死了多少人。
不会整个村子都埋在地下了吧。
珩穆心有戚戚,害怕有,恐惧有,反胃也有,更多的是不知道将面对什么恐怖的情景,心里那种发颤,发悚的感觉。
那晚的记忆,浮现在脑子里,他们说要取血,活人取血才能喝,一根管子往心口,一根管子在脖子上。
珩穆久病,也懂得装病,他因为昏迷,听到了更多的东西。
老仆人说,老爷这几日病发越来越频繁,不喝血,根本压不住,还说,老爷等了许久的阴日阴时男子,已经不多了。
珩穆不能马上死,要做成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