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姐姐,你们要去哪儿。”珩玉小麻雀蹦蹦跳跳过来,一把抱住田齐的胳膊摇晃:“田姐姐,在京城什么地方落脚,能告诉我么,我想约天姐姐去逛京城呢。”
“在大福来旅馆。”大福来旅馆是二爷朋友开的,倒也不是开来赚钱,那里更像一个商会,从雪城甚至雪城周遭的商贾都会选择在大福来落脚,很多商货物还没出城门,就在大福来完成了交易。
珩玉灵动的眼狡黠的转了转,像得了鱼儿的猫:“那我明天就找田姐姐,田姐姐是早上还是午后有空。”
“看情况,很可能不方便。”田齐不着痕迹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她准备和蔺卿稚出站。
走之前,田齐和大福晋道别,让她自己保重,过了这坎田齐觉得以后都难相遇,虽然珩穆还愁着脸,她还是满脸平易近人的寒暄。
寒暄结束,她立刻领着蔺卿稚离开。
田齐先上黄包车,至于大福晋他们一行人,完全抛诸脑后。
大福来距离火车站不远也不近,走路要三十分钟,坐黄包车要十几分钟,作为商会并旅馆的地方,田齐下意识就觉得会吵一点。
到了地,才知道,大福来分内外院,外院住的普通商贾,内院住的是老板的朋友。
田齐进去自报家门后,掌柜的便说,东家有急事出城,但是交代过,要好好招待田姑娘什么的。
“掌柜,能否托小二哥帮我去电报局发一封电报给雪城田公馆,我给二叔报个平安。”田齐站在自己暂时住的屋里。
内院二楼,离楼梯远,很安静的房间。
掌柜没有回答,他一直在看低着头的蔺卿稚,田齐皱眉又问了一次,人才回过神,啊了一声,问:“田姑娘,你可知他是谁。”话语中充满担忧。
“知道,怎么了?”她问。
“我先出去。”蔺卿稚很有眼色的暂避,不忘关上房门。
等人走了,掌柜立刻紧张的说:“田姑娘,我知道田老板在雪城能一手遮天,可这里是京城,门外那位惹了不该惹的人,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你莫不是被骗了。”
“不是,他都与我说了。”田齐对于掌柜的好心,是接纳的,她需要蔺卿稚给自己跑腿,因为他不是田老板的人,不会怀疑她所作所为,更方便进出联络站。
如果珩穆还不死心的话,他还有挡箭牌的作用。
田齐粗粗打算是如此:“掌柜放心,我自有分寸。”
“田姑娘还是听我一声劝,钱五爷不是好惹的,我们东家人脉也广,新旧衙门都有朋友,可抵不住钱五爷的油坊人更多,亲戚厉害啊。”
“我知道,掌柜放心,我不会让蔺卿稚的事连累大福来的。”她也猜到掌柜除了害怕照顾不好东家所托的客人,还更担心被钱五爷寻仇,她看掌柜脸色并未放松,又忍不住补了一句:“我今天就解决,不会留过夜。”
掌柜还是一脸不信,自然是不信的,田齐二十出头,刚留洋回来,在掌柜眼里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形式做法都带着幼稚和冲动。
“我想休息一下。”田齐也不多解释,天花乱坠下去,掌柜恐怕就要哭了。
挂着苦瓜脸的掌柜走了,田齐重新给自己收拾了一翻,蔺卿稚住在隔壁的小房间里,她洗完澡坐在干净的床上,田齐从火车上下来,整个人都还在晃晃晃中没有平稳。
她张开手,猛然往后躺下去,背接触到柔软的被褥,疲惫在身体清爽后,悄然爬上了四肢百骸。
田齐忍不住发出喟叹,眯眼想着暂时休息一下。
她拿起手表看了一下时间,睡二十分钟,然后准备一下,两点出去。
瞌睡虫化蝶,田齐眼都是酸的,她懒得走动,于是隔着木板呼唤:“蔺卿稚,在不在。”
她本以为要喊几次,没想到第一声,对方就回答了:“少堂主,我在。”
“休息一下,然后你和我出去一趟。”
“好。”
交代完,田齐一放松,暂时睡了过去,其实也是浅眠,还没与联络点的负责人碰面之前,自己是不能放松的,为什么没有立刻去,一句话她从火车上下来后,开始晕车了。
反射弧太长的悲剧,身心疲惫的时候,还在外面乱跑是不明智的。
而隔壁的蔺卿稚并不知道田齐心里想什么,他也知道自己要听话,不是多嘴。
掌柜的眼神和脸色,蔺卿稚忘不掉。
无形的就让人坐立难安。
“哎。”少堂主让人捉摸不透的。
蔺卿稚也眯了一会儿,他不知道少堂主有什么安排,出门之前悄悄与掌柜要了一顶帽子,有找了一块干净的布遮住下半张脸。
田齐走下楼时,对他的打扮,只是皱了皱眉,也没有说什么,蔺卿稚是小心翼翼的,真的不想惹麻烦。
“少堂主,我们要去哪里。”蔺卿稚有意无意的躲避住客的视线,无论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
“出去再说。”田齐回答。
二人一前一后穿过大堂,这里坐着不少吃饭闲聊的人。
熙熙攘攘,不少人是认出来蔺卿稚,只是田齐虽信步闲庭,眼眉间冷峻,威压自成的路过,一副不是善茬的模样,任谁也不会贸然过去打招呼。
能堂而皇之回京城,认出蔺卿稚的也顾虑他是否用脸蛋找了个更大的靠山。
周围视线里的迟疑,蔺卿稚怎会感受不到,被人无形的保护,他稍稍安心了点,但也没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