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光宇来访紫雪园的时候,正是白同心上族谱的第二日。
当白依伊眉飞色舞地将这件事告诉田光宇的时候,小丫头下巴都快要惊掉了,片刻之后惊喜道:“真的?他是你哥哥?”
白依伊给田光宇倒了一杯春日里的新茶,得意道:“羡慕吧?我可不是独生女了,我有哥哥了!”
田光宇喜得双手一拍,欢喜道:“太好了!”比起江湖与朝堂的差距,商贾要近得多。
白依伊只当是她为自己高兴,一边让她尝一尝小厨房刚刚研制出来的辣条,一边絮叨自己刚刚认的大哥。
田光宇问:“既然你们找回了正主,那个冒牌货怎么处理?”
白依伊道:“前几日顺天府尹亲自来将人带走了,说是要好好审问,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田光宇道:“祖父昨夜回来说,这件事只怕不好办,看着顺天府尹和刑部的样子是要好好查看,慢慢审问的样子,只怕是官场上惯用的‘拖字诀’,只怕此事最终会不了了之的。除非……”
官场上的事情白依伊一窍不通,听田光宇这么说,忙追问:“除非什么?”
田光宇神秘兮兮道:“除非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提起这件事,这样的话,事情才能经久不衰。”
白依伊苦思冥想,不知道什么叫做“有人提起这件事”。
田光宇看她不开窍,就点拨道:“比如你们家又被睿亲王或者是定国公府威逼利诱做什么事情,或者是他们两边做了什么不齿的事情,总之,就是不要让这件事情冷却下来。”
白依伊眸子一亮,这不就是实时报道吗?这事情她熟呀!现代的时候没有少追这种连续性的社会新闻呀!
不就是舆论导向嘛!简单!
田光宇看白依伊了然的神色,微微一笑,道:“我祖父说这件事十分严重,已然引起皇上的警觉了。堂堂天子脚下,天还没有彻底黑下来,就有了这样的谋杀事件,可见京城里有了不可控的势力,只怕皇上会在这方面严惩的。所以,只要事情不降温,就可以一直牵制着定国公府和睿亲王。”
白依伊狂点其头,领略了其中精髓。
田光宇一直呆到傍晚,吃了饭才走。
期间她几次想要提出来看望看望白同心,可人家重伤在身,又是男子,实在是不方便自己一个大姑娘去看望,所以只能作罢。
待田光宇走后,白依伊便去了东阳楼。白同心今日下午刚刚能下地了,便有人伺候着搬家到了这里。
这是整个紫雪园最东边的院子,白同心搬到这里,就已经是在向所有紫雪园的下人宣布他才是真正的白家大少爷。
要知道,当初白志泽可是想尽办法都没有能住进这里的。
白依伊看丁小娘和白子辰正在这里陪着白同心说话,便带着笑意坐在一边。
丁小娘问白同心这里有没有不合适,那里的颜色喜不喜欢,不厌其烦。
白子辰眼角眉梢带着笑意,看着母亲张罗。
白同心则是什么都说好,由着丁小娘定下床幔换成竹绿色,窗纱换成月白色。
等丁小娘终于坐了下来,白依伊才将将田光宇说的话告诉了三人。
白子辰微微点头,道:“到底是宰相府的女公子,眼界和见识不是凡人可比的。”他看向白同心,询问他的意见,“咱们就按照田小姐说的这么做,你觉得如何?”
白同心低头沉思片刻,点头道:“父亲说得对。”
“父亲”这两个字他许久没有叫过,原本以为会难以启齿,可真的开口了,似乎也没有多难。
白子辰还是第一次听白同心称呼他为“父亲”,高兴得满脸通红,嘴角都快扯到耳根了,双手搓着大腿,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应声道:“哎!好,好!”
他憨态可掬的模样惹得众人掩嘴笑,连不苟言笑的白同心都低头微微笑了起来。
在顺天府尹和刑部表面上来势汹汹,实际上不紧不慢的调查中,终于迎来了紫雪园的宴会。
三月初十,宴会举办在专属白家生意的四季园里,这一日的四季园里不出租给任何宾客,只为了举办这场白同心归家的宴会。
白子辰作为江南首富,又是阱州商会的副会长,来恭贺他找到儿子的商贾自然是数不胜数。
帖子早在半个月前就发了出去,所以那些收到帖子的熟稔人家也派了人来参加宴会。
田光宇和金不慕自然是应邀之列。
当那些望风的人们看到田家和金家的马车都停在四季园之后,也急匆匆带着贺礼赶来参加宴会。
最应该出现的定国公府和睿亲王却没有出现,更加印证了流言的可靠。
分外热闹的四季园里,姑娘们繁花似锦,公子们fēng_liú倜傥。那些老爷们和官员们四处寻找可以攀谈的人,好让自己的人际圈子更高大上一些。
白依伊笑着站在二门处,看着身边自告奋勇要帮着应酬的田光宇,无奈道:“堂堂宰相千金,竟然屈尊为一商贾应酬,你也不怕回府之后宰相大人说你。”
田光宇无所谓道:“我祖父才不会说我呢,他敬重孟子,崇尚仁、义、礼、智,觉得人人生而平等。”她朝着白依伊眨眨眼,道:“说不准我母亲也会来的。”
“啊?”白依伊惊讶地看着田光宇,如果只是她来,也不过是表示与自己的关系好,代表的仅仅是田光宇自己。可若是许太太也来,那就不同了,几乎是代表了田家的态度。
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