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伊“呵呵”笑着,你当我傻呀?什么条件都不谈,就想让我收招?还让韩义鹏来查封茶楼?你当我老爹白子辰是死的?韩家查封了白家的茶楼,还想让白家大小姐嫁给韩家?是不是肥皂水喝多了,美得冒泡泡了?
她让小彤给杨氏换茶,转了话题道:“我也有件事想要和舅母商议一下。”
杨氏一愣,自然听懂了白依伊的意思。她心中十分不爽,这小蹄子竟然还想和自己谈条件?她一个商贾之女,自己来看她已经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了,不过是帮忙与茶楼打个招呼,她竟然还想要谈条件?
白依伊继续“呵呵”地、慈霭地笑着,道:“方嬷嬷是韩府的嬷嬷,我小时候用一用也就罢了,如今,我长大了,就不敢再劳烦韩家的嬷嬷来给我做事了。舅母今日来,我便与舅母说清楚,让方嬷嬷回去韩府做事吧。”
杨氏的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了,她没有想到,白依伊的条件竟然是这个。
白依伊小脸上的大眼睛黑漆漆,明亮亮的,死死盯着杨氏僵硬的表情,道:“舅母说呢?”
杨氏张口结舌,白依伊这明摆着是谈条件,若是答应了她,那在这丫头身边的最后一个贴身眼线也就没有了,若是不答应,那女儿的名声……
白依伊看她下不定决心,就把方嬷嬷已经被她停职的事情说了,之后道:“所谓不关心我,也不过是个由头,最主要的,是她偷我的东西出去变卖!”
杨氏一惊,奴仆偷东西这事情可大可小,如果偷的是不要紧的东西,不过是将奴仆赶去其他地方干活,可如果偷的东西重要,那就可以要命了。她看了看自己喝茶的茶碗,白依伊身边的东西都这样名贵,这个方嬷嬷会不会偷了特别贵重的东西?
她不由紧张地捏紧了帕子,嘴上却道:“方嬷嬷是个踏实的性子,否则你母亲也不会让她做你的教养嬷嬷了。伊丫头,没有真凭实据,可不能诬陷人呀!”
白依伊点头,似乎很是同意方嬷嬷的话,她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也很喜欢方嬷嬷的,她自小照顾我,感情自然是有的,没有凭证,我也不能让她回家里呆着去。”她呷了一口茶,继续道:“只是,她偷的是我父亲给我的一串阿勒泰的蓝色碧玺压襟。”她斜眼瞟了一眼杨氏送来的碧玺把件,继续道:“舅母也知道,这碧玺中蓝色最为贵重,又是我父亲从阿勒泰弄回来的,十分罕见稀有,可以说是有价无市的。这碧玺压襟丢了也有十几天了,原本以为是我粗心大意地不知道丢去哪里了,可前几日白家当铺的掌柜来找我,说是方嬷嬷的儿子东文去当铺里典当了这串碧玺,得了一万三千两银子。”她像是十分可惜一般,道:“我也舍不得方嬷嬷,可我让屋里人一查,丢的竟然不只是那串碧玺的压襟,还有一对儿琉璃盘子、一套纯金十二尊的罗汉、一座天然色的带绿梗粉玉荷花、更别说那些珍珠琥珀和绫罗绸缎了。再一问那当铺,竟然大多都在店铺里,全是方嬷嬷的儿子去典当的!”
杨氏的脸色已经变绿了。
只听白依伊继续道:“舅母,这方嬷嬷是韩府的人,我也不敢声张,可当铺的人都说是我日子过得紧,派了方嬷嬷的儿子不动声色悄悄去兑换银子的。这些银子不过是我一年的衣裳钱,我自然是不缺的,若只是这样,方嬷嬷还给我也就是了。可这件事已经影响了我们白家的名声,这就不能不管了。”
杨氏脸色变成了黑色。十万两银子,竟然只是一年的衣裳钱!白家得多么有钱!可怜自己女儿为了十万两的压箱底银子,竟然还去了那该死的慈云庵,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破事了!
白依伊继续道:“不但如此,东文是我大表哥的书童,若是此事被外间传成大表哥伙同东文偷盗,韩府的名声也就没了。所以,我是决不能再留着方嬷嬷了。”
杨氏抓着帕子的手指甲都泛着白色,一个嬷嬷偷盗,她本以为没什么,可经过白依伊这样分析,还真有可能影响自己儿子的声誉。要知道,她儿子可是要科考为官的。若是当官之后这件事被翻出来,也别想着入阁拜相了!
白依伊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杨氏,认真道:“舅母,你就帮帮我,把方嬷嬷领回去吧,我是真不好意思当面和她对峙这些话的。至于那些东西,我已经让人去当铺拿回来了,这件事就算了,毕竟传出去了,还以为韩家觊觎白家的东西,派了个老嬷嬷来偷呢。”
杨氏被这最后一句话惊醒,方嬷嬷这个不要脸的老货!居然背着她在白家贪污了这么多钱!她瞬间觉得与白依伊同仇敌忾了,她拍了拍胸脯,昂首道:“伊丫头放心,舅母决不能让这种人来毁坏了你的名节!等会儿我回去,就把此事办了!”
她起身就准备走,十万两银子呀!她得把方嬷嬷现在居住的那个小院子好好搜一搜,说不准还有没来得及典当的好东西或者是没有花完的银子!
白依伊好笑地看着迫不及待的杨氏,道:“至于舅母刚刚说的茗香茶楼的事情,只管放心好了,我这里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反正流言已经起来了,只是茶楼说书先生不再说玉枕案,根本是没有用的,这些八卦花边新闻最是老百姓津津乐道的。
杨氏因为那十万两银子,险些忘了此事,听白依伊说要帮忙,喜不自胜,忙告辞了白依伊,快步出了藤竹院。
小彤看着杨氏主仆消失在院子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