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伊嘿嘿笑着试探:“你不会不是阱州人吧?”昨天小彤从牙行打听回来的消息是,韩府隔壁的院子是在年前卖给了一户京城的人家做别院,可牙行并不知道这户人家的底细。
小彤则是和晴风面面相觑,还没法子从二人的聊天中回过神来,什么?这位金公子昨日见了小姐吃火锅?什么时候见的?怎么见的?联想昨天小姐从树上掉下来摔了屁股的事情,二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金不慕也不再隐瞒,道:“我不常常来阱州的。”
白依伊正要趁机会问清楚金不慕的家世身份,可万胡子忽然在马车外道:“小姐,千杯楼到了。”
白依伊的问话就憋在了胸腔里,出不来进不去。
马车外的万胡子心疼地摩挲着用了好几年的马鞭。那被镰刀砍断的地方齐齐整整,他的另一只手拿着被砍掉的那一头鞭稍,心里把拿镰刀的那个痞子骂了个底朝天。可他一转头,却发现自己家小姐哀怨地瞪了自己一眼,一时之间便有些摸不着头脑。
待白依伊和那位解下蒙面巾的少年走了之后,万胡子拽住晴风,问:“晴丫头,小姐这是怎么了?她瞪我做什么?”
晴风用自己少得可怜的情商估算了一下,认真对万胡子道:“万叔,怕是你搅合了小姐的好事。”小姐在马车里时候盯着金公子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与平日里看到美食时候没有什么两样。不过那位金公子也的确十分好看,回头还是让小彤好好打听一下这位金公子的底细,白家的女婿可不是谁都可以做的。长得好看怎么了?小姐可是白家唯一的财产继承人,贼有钱!
万胡子挠着乱蓬蓬的胡子,我的天,看来小姐是真的看上了那个会飞起来踢人的公子。啧啧,这公子长得俊俏,还会打架,做个姑爷倒是也不错的!
此时,顺子凑上来,问:“爹,你这鞭子怎么了?”打群架的时候太乱,他只顾着挥舞鞭子自保,却没注意他爹的鞭子被砍断了。
提起这个,万胡子就没心思感叹金公子的事情了,低头摩挲着鞭子唉声叹气,这可是孩子他娘亲手给他搓的鞭子,用起来最是顺手的。
这边,白依伊带着金不慕进了千杯楼。
千杯楼是个三层的酒楼,带着几个后院,装修得古朴大气。一层大堂里,是接待散客的地方,十分宽敞,二层三层都是雅间。
此时已经到了吃完饭的时候,大堂里坐着一些食客,见大门口呼啦啦进来一堆人,不由得纷纷朝这边看来。
白依伊作为阱州城的风云人物,能来千杯楼吃饭的,又是非富即贵,自然有不少人认出了白依伊,只是自知身份,没人敢上来打招呼,只是窃窃私语,猜测站在白小姐身边的那位俊俏的少年是什么人。
那小二是个新来的,并不认识白依伊,见一行人进来,忙笑着凑上前询问是否有定位。
小彤道:“去叫你们掌柜来,就说东家小姐来了。”
小二一听,忙叫了人去喊掌柜的,自己带着二人上了三楼的雅间里就坐。
三层的雅间只有两个,每个都是一厅两尽间的套屋。
进屋子之后,金不慕终于知道这千杯楼为何敢收费那样贵了。房屋里的摆设十分考究,墙上挂着的书画都出自名家之手,那喝茶的器皿更是少有的精品,连窗口摆着的山茶花都价值不菲,空气中弥漫着上乘的熏香,一架古琴放在东南角,用珠帘隔着。这一切,不像是酒楼的雅间,倒像是哪位小姐的闺房。
金不慕在欣赏屋子里的陈设,这边白依伊坐在桌子边,听着小二叽里呱啦报菜名。
金不慕凑了过来,坐在白依伊的对面,听着那些菜名就觉得自己饿了,什么名画,什么古琴都忘了。
白依伊是常客,便对金不慕说着哪些菜好吃,二人琢磨起吃啥来。
令白依伊欣喜的是,她爱吃的那些,金不慕也很爱吃,白依伊决定,可以与金不慕常常约个饭局。
刚定了菜单,掌柜的来了。
千杯楼的掌柜姓朱,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见人三分笑,特别讨喜。
朱掌柜手里端着托盘,里面放着一套茶具,他进门就笑,道:“早知道小姐最近会来的,专门备了二斤雨花茶。”他挑挑眉,神秘兮兮道:“极品!宫里都喝不着的!”之后他朝着金不慕笑道:“公子也尝尝!”说着,便开始将煮好的茶给白依伊和金不慕一人倒了一杯。
金不慕当听到“宫里喝不着的茶”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很期待,因为真正极品的好茶是进不去皇宫的,就怕万一有个收成不好的时候,皇帝喝不着平日里的茶而发怒。所以,能成为贡品的茶,都是旱涝保收的上品好茶,而不是极品。
可他瞧朱掌柜胖手中那精致茶壶里倒出来的茶水颜色碧绿清澈,便知道是好茶,忙喝了一口,茶香沁人心脾,唇齿留香,不由得赞了一句:“好茶。”这茶比金家的自己家茶山所产的雨花茶好了不只是一个档次!
白依伊看金不慕觉得茶好,顿时有了献宝的心思,转头对朱掌柜道:“这茶给金公子包一斤。”
朱掌柜应了一声,那张胖脸笑得眼睛缝都找不到了。
金不慕忙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他可没有想过要占便宜。
白依伊大大咧咧道:“金公子是我救命恩人,一斤茶叶算什么?”
金不慕还要推辞,白依伊却转头去问朱掌柜:“今天中午上了那个火锅了吗?有客人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