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并不深,夜色,却很浓,银色的月亮不知何时隐入了云层之中,只露出了一点弯弯的勾。
天上的星辰好像是知晓了今夜要发生的血腥杀戮,都变得暗淡了几分,抬头看去,只能看到一些灰蒙蒙的点。
北岳军营快速运转起来,兵士集结、点兵,攻城器械分发、装车,然后分三路离开了营地。
岳倾寒顶盔挂甲,手持银凰神枪,坐下玉兰白龙马,率领着北岳三万军士冲出营地,来到了林兴城下。
此刻,林长戈、林晨和林颖正在城上,带领南陆军士守城,而熊阔和黄泰二人却是不在。
他们嘴上赞成林长戈的想法,但内心里还是觉得岳倾寒猛攻过后必会等待夏蛮来此一战,不会继续攻城,所以都回去休息了。
林晨和林颖自然知道自家亲爹的本事,既然他说岳倾寒今晚会来攻城,那就八成是会来的,所以,这二人全都站在垛口处,警惕地看着北岳大营的方向。
突然,林晨的眼睛微微眯起,竖着耳朵听了听,果然听到风中夹带着的马蹄声,正是来自北岳大营的方向。
与此同时,林颖道:“哥,那边有动静!”
林晨微微点头,转身对亲兵大声道:“快去通报林将军,北岳军来攻城了!”
那亲兵的脸色明显一变,大声道:“是,将军!”说罢转身朝城楼大步跑去。
林长戈正在城楼内假寐,他虽然不过四十多岁,不算老,但跟林晨、林颖还是比不了的,多日的操劳已经让他疲惫到了极点。
“报!”兵士的这一声大喝将林长戈震醒了过来,他连忙起身,快步走出城楼,对面前的兵士道:“何事?”
那兵士立即道:“回将军的话,北岳军来攻城了!”
林长戈面色微变,不过这是他早就想到的情况,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当即道:“速度通知熊阔和黄泰两位将军。”
“是!”那兵士大声应是,匆匆地去了。
林长戈快步来到林晨和林颖身边朝城外看去,此刻,远处已经可以看到影影绰绰的北岳兵士了,更能听到那隆隆的马蹄声,迅速由远至近。
林长戈的面色变得极为凝重,道:“林晨、林颖,传令所有兵士,准备守城。”说着他朝四周的兵士看去。
这一看,他的心就沉下去半截。
就见周围的兵士大多面带倦意,没有什么战意,明显是因为白日一战出了气,如今心中那股郁气消了,战意也就消了大半。
林长戈心中止不住地暗叹,这松弓弦之计当真是让他无可奈何,以如今的军心,要守城,真是难了!
林兴城外。
岳倾寒已然带着北岳兵士到了城下,她没有丝毫的迟疑,下令道:“传令,投石车、床弩、弓箭手,开始进攻!”
“是!”身边的亲兵立即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没一会儿,南陆的投石车和床弩就一起朝林兴城上发动了攻击,而弓箭手也在重步兵的掩护下朝城上射箭。
巨石砸落,弩箭穿胸,箭如雨下,林兴城上的南陆军士当场死伤数十,鲜血横流尸体倒地,惨叫声四起。
林长戈立即下令道:“投石车、床弩、弓箭手,给我还击、还击!”
南陆的投石车、床弩和弓箭手立即回击,可惜如今是夜里,根本看不清楚,投石车和床弩想攻击到北岳的投石车和床弩基本不可能,而弓箭手射出的箭矢大多被重步兵的重盾给拦了下来,伤到人的极少,射死人的就更少了。
岳倾寒见状,当即道:“重步兵在前,站到护城河边,轻步兵搭桥,等待命令,随时准备攻城!”
命令下达,北岳的重步兵手持重盾,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来到护城河边列队站好,轻步兵则将云梯横在了护城河上。
然后这些北岳兵士们就这么举着重盾站在了那里,组成了一面钢铁墙壁,一副随时都要攻城的架势。
城上箭落如雨,奈何多被重盾挡住,投石车和床弩在城头,根本无法射到这么近的距离。
林长戈站在垛口处看着护城河对岸的那一排排重步兵,眉头拧得死紧,他现在完全摸不透岳倾寒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佯攻还是真攻,或者是视情况而定。
“报!”一个兵士风风火火地冲到了林长戈的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道,“将军,东门和西门外出现大量北岳兵士,分别有两万左右,如今恐怕已然开始攻城!”
林长戈只觉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差点儿摔倒,好在林晨就在他的身边,伸手将他扶住,道:“爹,你怎么样?”
恰在此时,熊阔和黄泰匆匆上了城墙,林长戈见到他们,顿觉精神一震,他朝林晨摆摆手,道:“我没事,熊将军、黄将军,你们来得正好。”
熊阔和黄泰也都听到了那兵士所言,当即齐齐抱拳道:“还请将军下令!”
林长戈道:“熊阔将军,我命你带一万人前往东门,和那边的守城兵士汇合,务必挡住北岳军的攻势。”
“是,末将听令!”熊阔答应一声,转身快步离去。
林长戈又道:“黄泰将军,我命你带一万人前往西门,和那边的守城兵士一同守城,务必不能丢失西门。”
“是,末将领命!”黄泰应是,大步离去。
战场从一座城门,变成了三座城门,南陆军被迫分兵,而面对北岳军这种隔空扔石头放弩箭的打法,南陆军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一时间三座城门全都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