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夏蛮猛地一拍桌子,眼中少见的露出了狠厉之色,喝道:“叫关一过来!”
夜很深。
关一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林兴城内,关力所居的房间,以关力的军职,只有一间小屋,并无小院分配。
关力昨夜等了一夜也没能等到关一回来,心中极为忐忑,不知道关一是被夏蛮留下了还是被岳倾寒抓住了。
如果是被岳倾寒抓住了,关一会不会供出他来?若是供了出来,他要如何面对岳倾寒的责问?无论如何面对,他都是必死无疑。
心中有这种担忧,可想而知他这短短的一日时间是怎么过来的,真可谓是心力交瘁,眼下带上了明显的淤青。
一看到关一进来,关力顿时就站了起来,满脸怒容,压低了声音吼道:“你去哪了?为何一夜未归?”
关一被吼了,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只是从怀中出去一封信递给了关力,淡淡道:“主子,这是夏蛮将军给您的信。”
“你!”关力见他这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气得差点儿原地爆炸,可是面对一个暗卫,他能怎么样?打?随便,人家根本不在乎。杀?不说他舍不得杀,就算是真杀,怕是人家也不会怕。
想到这,关力忍不住伸手拍了拍额头,他怎么就忘了,没有人能从专门训练的暗卫口中挖出口供,亏得他提心吊胆了一天一夜,却全是白担心。
想到自己这一天一夜的担忧全是庸人自扰,关力就更是生气,一把抢过那封信,凶狠地撕开信封后当即展开观看。
看着看着,他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而越往下看,他的嘴角就勾的越大,直到最后,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好!”他的面容在油灯微弱的光芒照耀下显得有些扭曲,有些鬼魅,“岳倾寒,我看你这次怎么死!怎么死!哈哈哈!”
岳倾寒居住的小院。
一道黑影穿窗落到了岳倾寒的房中,那人摘下面纱,露出了玉竹的脸,“郡主,关一回来了。”
岳倾寒放下手中的兵书,看向玉竹,问道:“怎么样?夏蛮可同意了?”
玉竹道:“奴婢不敢完全确定,但关力看过那封信后哈哈大笑,还说,他要看郡主您怎么死,想来应该是同意了,但具体是哪一天,奴婢无能,不知。”
岳倾寒摆摆手道:“玉竹,你莫要太过自谦,如这等机密的信件,看过之后一般都会立即烧毁,你查不到其上的内容才是正理,若你查到了,反而是有问题了。”
玉竹微微点头,道:“是,郡主。”
岳倾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道:“玉竹,继续盯着关力,一有动静,立即回报我知。”
“是,郡主。”玉竹应是。
岳倾寒摆摆手道:“去吧,若是累了,就换寒梅去,她那点儿伤不要紧,莫云楼的人,”她顿了顿,微微摇头,“终究是不如你们让我放心。”
玉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道:“是,郡主。”说罢闪身离开。
第二日,与往日不同,今日南陆军并未前来叫战,许是连战数日,南陆军也是人困马乏,休息一日。
南陆不战,岳倾寒自然不会主动出战,反正她现在不急,只等关力打开城门放夏蛮进来,决一死战。
与此同时,北岳都城,朝堂之上。
岳任广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方的文武百官,嘴角忍不住地上扬,道:“前线战报,凰歌以拿下淮阳和林兴,且损失不过一万人,实乃我北岳军大胜也!”
下方的文武百官顿时都吹捧了起来,有的说凰歌郡主文韬武略,实乃巾帼不让须眉,有人说岳任广乃是当世明君,受老天福泽才有此胜,总之是马屁如潮,就连老丞相梁庸也说了一句,“让凰歌郡主领军,陛下英明!”
岳任广哈哈大笑,极为开怀,待笑过了,他肃了脸色,对众文武道:“凰歌虽然取得了大胜,然,南陆第一猛将夏蛮领军十万驻扎在了林兴城下,拦住了凰歌去往落雁关的路,朕以为,当立即派出第三路大军前往支援,一旦打退夏蛮,凰歌与安国王会师,则南陆国已定一半。”
众臣子面面相觑,百里沙出列道:“陛下,臣十分赞同派兵之时,且,臣愿意亲率这第三路人马前往前线支援,但,”他顿了顿,“陛下,我北岳不比南陆,西北东三方皆谈不上稳定,所以,臣赞同派兵,但不赞成派太多的兵。”
岳任广想了想,确实,北岳北方是锻牧族,西方是朔国,东方则是另外的三个小国家。
这些个家伙平日里十分安分,全都是一副以北岳马首是瞻的架势,但若是北岳出重兵前往南陆,导致国内空虚,那这些家伙是绝对不会介意在背后捅北岳一刀的。
岳任广道:“以老国公之意,派多少兵为佳?”
百里沙答道:“五万骑兵足以。”
梁庸皱眉道:“这是不是太少了?”
百里沙看了梁庸一眼,不自觉地就带上了满脸的得意,微微一挑白眉,道:“梁丞相这就有所不知了,如今前线我军士气正高昂,若是拖久了,士气难免有所下降,所以,派兵一定要快,骑兵最优,五万骑兵,已然足够。”
梁庸嘴角一抽,这个老小子,不就是他的宝贝孙女百里燕刚一出兵就立了首功,然后又在淮阳城下斩了一员敌军主将,前几日又连斩敌军三员副将吗?瞧给他嘚瑟的,就差没上天了。
偏偏人家孙女厉害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