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大片大片的乌云聚集在一起,低低的挂在天上,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看来赶不到下个镇上了,我们得找个地方落脚。”金碗对魏三道。
魏三掀开车帘,看了看,“可这里连棵树都没有”
“不远有个小村子,有几户人家。”金碗一发现有雨便遣了人去探路了,刚探子来报找到了人家。
魏三点头,也只好如此了,老国公必定年纪大了还有伤,主子们冒死救回来的人,那肯定是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可半点不容马虎。从百泉离开两日,这一路上金碗跟他都是有商有量的,这更说明了凡事需要谨慎。
“要下雨了,少爷可有哪里觉得异样?”
“还好”老国公摇了摇头,嗓子有些发哑,生涩的挤出俩字。
当大雨倾盆,雨滴就跟不要钱似的砸向车棚,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豆大的雨点,不一会儿便形成了一道雨幕,模糊了不远处那房屋的影子,又密集的砸向地面,地上的积水也就很快汇成一道道小溪,流向地势比较低的地方
雨天赶路,车辙在泥泞的地上行驶,身后留下很快被雨水填的两道深沟。金碗先一步砸开了一户人家的门,说是砸开,并不是说金碗又犯了纨绔小厮仗势欺人的通病,而是声音小了,都被裹到雨声中,房主根本就听不见。
当魏三等人赶到的时候,屋子都已经收拾好了,并且烧了一大锅姜汤,主人家是一家三口,一对儿老夫妻带着个儿子,只三间草房,人家给腾出两间外带一个柴房,他们一家三口挤到一处,只因为车上还有女眷对此柯西并无异议,反正异议对于他而言都是无效的,与其反抗不了,还不如乖乖享受,这是他连日来最深刻的领悟了。
屋内并无什么多余的陈设,一张板床,一个桌子,两口大木箱,椅子都没有,两只木凳,从做工与用料上看还都是自己打造的,不一会儿,叶落便利索的熬了一大锅粥,主家还奉献了两样咸菜,味道如何不说,单看颜色,翠绿翠绿的,看着就有食欲。
金碗把自己车上带着的吃食分给主家一些,包括粮食和肉,肉干可是金贵的东西,主家也是个老实的,说什么都不肯收,还是叶落好说歹说,又讨了一些酱菜,人家才肯留下一部分粮食,肉干可是一粒都没留,用她们的话来讲,这东西也就当零嘴嚼,不顶事,还是留给贵人自己享用吧。
老国公吃过了药。躺在木板床上发呆,思绪随着哗哗的雨声飘到很远很远
很远处的薛畅矗立在窗前,这几天她总是心神不宁,祖父已经走了,到底能不能安全到达还是个未知数,她们这边也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最最可怜的便是床上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病人。
盯着满脸的红疹,虚弱的仿佛风一吹便能散去似的,真可谓气若游丝,双目紧闭,鬼知道对于一个二十来岁身体健壮的小伙子,整日躺着是多么严酷的刑罚,药苦也就算了,可要方便的时候呢?不下床那简直就是扯淡,他已经很努力了,可却仿佛失去了那种自主的功能般依旧是尿不出来,最后还是常德体恤,每日都给他些独处的时间
“他们会没事的。”叶枫淡淡的开口,这小姑娘整日忧心忡忡,就那一脸的红疹在主子心中貌似还不是一般的存在。说真的,他都有些怀疑主子的眼光
“你那是什么表情?”薛畅转头,就见到叶枫那还没来得及收回的一脸嫌弃。
“啊?我是觉得您没必要如此担忧。”叶枫心虚的别开眼睛,好险,竟然就这么被抓包了,幸好脸上有红疹,看不出他此刻涨红的脸。
“”薛畅白了叶枫一眼,脸上写着不信,可也没拆穿他的谎言,这话题讨论下去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她可没空猜对方的心思。
“那个这边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主子的意思是让我们及时撤离。”叶枫又提醒道。其实他们昨晚就可以离开的,可这丫头不同意
“看样子要下雨了”薛畅岔开话题,不是她不想走,而是而是想争取更多的时间给祖父
“下雨刚好离开啊。”叶枫道。
“我是想计划或许可以更周全一些,跟你联系的那暗卫什么时间能过来?”
“”叶枫望着薛畅久久不语,这话题有些过于直白了,恕属下不能说。
“跟我还保密?”薛畅挑眉,是该说这人衷心呢还是说他死脑筋?
“那个那个不是,是我也不清楚”叶枫一本正经的撒着谎。
“这个这个你别跟我这个那个的,有话就说,你们主子的交代我不过问,但我们可以有更好的更周密的计划,你主子即便事后知道也不会怪罪你的。”薛畅有些气结。
“我我是一时想不好如何称呼您所以那个”
“这都不重要。你想办法通知外面的人,找三具尸体,与我们身形都相近并且年龄相仿的,记得要尸体,切莫乱杀无辜。”薛畅很郑重的对叶枫道:“如果你觉得要跟主子禀报也可以。”
“您是想放火?”
薛畅点头。
“可放火不容易吧,这四面环水,想烧大可不容易”这丫头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那得多大的火才能毁尸灭迹?人家随随便便一救火便被扑灭了好吗?“若是活人还行,可以提前给些药就是容貌也相近的不太好找”
薛畅望着一脸为难的叶枫,无奈的摇了摇头:“活人不行,火是不好烧大,但若是没人救火,任凭火势扩大呢?”这人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