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渡里。
傅空凛悠然地站在亭中,抚弄着凉亭四周火红的流苏,若有所思。
雪垠手持佩剑双臂交于胸前,静静地站在凉亭外。闭着眼睛不知是在听这夜晚的风声,还是防备不速之客的到来。
过了许久,傅空凛将那枚白玉樱花剑坠拿在手中把玩着,眼神落在那剑坠之上,嘴角微扬。
忽而,傅空凛问道:“雪垠,你说想的少,会不会就活得开心一些?”
雪垠被他冷不丁的一声问话整得有些茫然,放开双臂虽有些不知所措,却还是认真耿直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会的!公子之前生病便是抑郁成结,终年累月下来身体越发不好,却还要耗费心神灵力做其他事情。
实在不行,那边就由我去处理吧!”
或是,忘记了一切,重新开始一个属于自己的生活!
最后一句话他没说出口,这么多年他了解傅空凛的性子,除非他自己想通,否则谁规劝都没有任何作用!
他粗人一个,除了实施傅空凛交给他的任务,也不懂如何宽慰别人。
他只知道,他很喜欢那个女子。喜欢和她讲话,喜欢和她针锋相对,甚至面对她时变得言辞都十分欢喜。
哪怕是面对风家那三位公子,他都不似以往那般冷酷,竟也变得如孩童一样稚嫩顽皮。
傅空凛听到雪垠一番言辞,深深叹了口气,将那白玉樱花剑坠握得更紧了些,怔怔地望着湖面出神。
半晌过后,他道:“她可曾去寻风卿逸他们三人?”
“回公子,没寻!但是相遇了,一同回了福来酒楼。
她身旁那男子修为似乎甚高,在房中布了阵法,探查不到任何信息!”
“嗯!你去好生查查,那个紫衣男子是何身份?
此人修为不俗,言谈举止又如此狂傲不羁,查一下是哪家仙门中的人?尤其是潮生涯!
她自小长在潮生涯,与之关系甚好的必然是世家之人无疑!”
“是,公子!我马上就去查探。”
雪垠还未离去,傅空凛忽然眉间微皱,似想起了什么,言语有些紧张之色。
“雪垠快快通知红樱,让她当心些!
若是风卿歌与风卿逸他们相遇的话,必然会从他们口中得知暖香阁中的事情。以风卿歌那般聪慧敏锐,肯定不难想到暖香阁中暗藏的猫腻!”
傅空凛一时有些心慌,他只顾沉浸在她之前咄咄逼人的模样中,却忘了那个女子是那么的蕙质兰心。
雪垠得令便匆忙准备离去,此时,傅空凛便看见一只灵纸鹤从远处闪着灵光缓缓飞来。
“雪垠,不用去了!”
傅空凛说话间将手掌平伸,灵纸鹤便落入他的手中。
取开灵纸鹤看了上面的留字,傅空凛唇间一抹笑容荡漾开来,那个女子当真如他想得一样聪明。
只是,他自己却不知为何心中竟如此愉悦。
从暖香阁回到福来酒楼,风卿逸见他们回来,慌忙迎上前去。
“怎么样?妹妹!可探查到有用的信息?”
“那姑娘未曾多言,不过我们截获了她传讯的灵鹤!”卿歌道。
“可是传给傅空凛的?”
卿歌闻言顿了一下,道:“没有明确写明,但是应该不会错!当时我们询问的是傅空凛,随后那姑娘便传出灵鹤,十有八九是他!”
风卿逸听到自己妹妹居然用了‘应该’一词,顿时感觉匪夷所思。
她自被人误解以后,便不喜那些模棱两可之词。今日自己居然用了,着实让他有些震惊。
“应该?妹妹怎得这番说辞?还是说只是怀疑?”
“我与冥寂给你们传讯之后,便守在上官府中。
那日,上官府有自动,我们便动身前往。遇到一个神秘之人,面带羽翼状的面具。
我与他交手之时,伤了他的腰和后背。后来我以清明符打散了他周身的黑雾,那人身形与傅空凛十分相似。原本可以看清他的容貌,却被另一个周身笼着黑雾的人利用两仪镜带走。
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那个就是他!可是,当我前往桃花渡里验伤之时,他身上并没有‘玉骨’的剑痕。”
穆风对卿歌的话语有些不解,问道:“若只是被剑伤着,傅空凛修为较高的话,掩去伤痕应该轻而易举,卿歌没验着剑痕也不足为奇。也或许,真的不是他!”
冥寂摇头,对他的天真有些无奈。甚至一度怀疑,以他的性子,他的师父应该是世承泽而不是苏明义。
毕竟,世承泽带出的几个弟子,都是思想简单,好听了是单纯,不好听了便是愚蠢。
“穆风,你确定你的师父是苏明义么?”冥寂问道。
穆风对他的问话不明所以,却也老实回答:“正是!”
“那你可曾听过一句话叫做:‘玉剑镂空花,枯骨无从生’?”
穆风陷入沉默,思虑了一番,反复呢喃了几遍,总觉得这话是在哪里听到过,却又实在想不起来。
见他这般为难的样子,冥寂便再次出了声。
“这句话说的便是卿歌的‘玉骨’!即便是我被她的剑伤了,也将留下永远的剑痕。若是被‘玉骨’结束了性命,永世不入轮回!”
穆风此刻才想起,当初苏沐儿因为言语侮辱了风家与潮生涯,卿歌便是要用‘玉骨’了结她的性命时,说过这么一句。
阑风絮阁的弟子茶余饭后也有讨论过的,那句话便是他从他们口中偶尔听过,却从未放到心里。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