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她就已经敢这样无法无天了,我要是去了伏牛山,她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柳柔清给他顺气的手倏然停下:“靖哥,你要去伏牛山?”
“嗯,最近伏牛山附近反贼猖獗,皇上命我不日前往剿灭,好让当地百姓早日过上安生日子。”风靖闷闷地坐下,心中却是起伏难平,默默抑郁。
想他堂堂镇国神武侯,当初在沙场上对阵敌国大军,是何等威风,何等霸气,如今云国被他打下一片安平江山,他却沦落到,要去做剿灭小小的反贼乱寇这种事情。
柳柔清闻言,面色也顿时有些沉重起来。
每次风靖出征,最担心的都是她。那种祈盼丈夫平安回归的心情,是别人无法体会的,属于她一个人的难耐与煎熬,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担心害怕。
风青羊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征战沙场对他和风靖来说,都已是家常便饭了。他冲自己儿子点点头:“一切小心谨慎,相信我儿必可大获全胜。”
怀中风雪澜的眸中却是有光亮一闪而逝。
平定反贼?
伏牛山上的反贼不过几百人的乌合之众,何须动用堂堂神武侯?
恐怕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朝中数十武将,平定小小的反贼之乱,怎么排也轮不到神武侯出马。
这道理,就跟拿着屠牛大刀去斩杀一只蚂蚁一样浅显。
况且,伏牛山不在昙城范围,山上的反贼不过数百人,只需当地官府集结若干军队,便可轻易剿灭,甚至,连寻常的当朝将军都用不上,何须劳动神武侯?
风雪澜正在凝神沉思,又听风靖对柳柔清道:“柔儿不用担心,此番平定反贼不比远赴沙场,甚至都不用带兵前去,只需带着我云家三十六将去即可。”
风雪澜心中咯噔一下。
果然,连军队都不带,只带云家军,必有阴谋在其中。
想到此,她暗暗皱起了眉头。
赤城哥哥,你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吗?
爹爹常年征战沙场,所向披靡,用兵如神,却也落下了个狂傲自负的性子。面对千万敌军他尚且不放在眼中,更何况区区数百反贼。你料定了他此番出征,绝对不会动用军队,劳民伤财,而只会带上府中的云家将,是么?
可是赤城哥哥,云家三十六将对你的威胁就如此之大吗?
他们不过是能征善战的三十六个将军,或为敌国的伤将,被爹爹所救,誓死效忠;或为重伤被弃的云国老将,在沙场上被爹爹拼死救下。他们改名换姓,抛弃自己的国家,甘心为神武侯府驱使,只是为了报答我爹的恩情,却并未存半分逆反之心。赤城哥哥,你太高估我爹的野心,也太高估皇权的魅力了。
赤城哥哥,你的目的,到底是一举铲除云家将,抑或,我爹。
风青羊回来,神武侯府自是一番欢腾,当夜大设家宴,置办各种精美佳肴,让老头子大快朵颐。
席上,风雪澜却是深思不属,食不甘味。
云赤城对风靖的不信任,此番的阴谋设计,让她又是伤心又是担心。而爹亲的安危,更让她坐立难安。她不愿放弃帮助云赤城,更不愿让自己爹爹受到半分伤害,可眼下,皇帝云昭明、四皇子云赤城,他们显然已经把风靖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立刻拔除。面对即将燃起的激烈冲突,她即将面对两难,又该如何权衡?
……
家宴结束后,风雪澜精神不济,早早地便回了自己房间睡觉。可是心烦意乱之下,实在无法入眠,直到天色大白,她才迷迷糊糊睡着,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晌午。
“菊儿。”
风雪澜揉着朦胧的睡眼,唔,孝子失眠过后,果然手脚无力,连头也有点昏沉沉的疼。
“主子,您醒了。肚子饿不饿,榴红刚刚提着食盒来看过了。”风之菊骤然现身房中,扶着风雪澜起床,替她穿好衣服,梳理头发。
风雪澜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皱眉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午时刚过。”
午时刚过……睡了这么久?不知怎么地,她心里非常不安。
“爷爷和娘都没来叫我?”
“老太爷一大早就被朝中的老友叫去下棋了,午饭不回来吃了,夫人前面来看过主子,但看您睡得很沉,就没有叫醒你……”
“那我爹呢?”
“侯爷今天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带着风宇他们云家三十六将,浩浩荡荡往西城门去了,看样子,是要出一趟远门。”
风雪澜一下子变了脸色,从凳子上站起来:“你说什么?我爹带着云家将出门了……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风之菊有些不解,听到这个主子怎么这么大反应,连忙道:“天刚放亮就走了,到现在,大概走了两个半时辰了。”
风雪澜的小脸顿时有些苍白,口中喃喃道:“这么快,这么快……”
……
昨晚,她刚研究过伏牛山的地形。
那地方表面看上去地形平缓,简单无碍,其实却是暗藏险要,易守难攻。最重要的是,能找到一个这样险峻却又隐秘的地方作为据点,这些反贼看来也并不简单。风靖狂傲自负,并未把这群反贼放在心上,不带军队,只带三十六名家将前去,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恐怕是凶多吉少。
为何这么性急,就不能多等一天,等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再动身?
……
“杏空杏明。”
风雪澜一声清脆的低喝,房中凭空出现两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