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郎中姓冯,官阶比安崇明要高,乃是从五品。
虽然放眼京城,这样一个小官职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新进入官场的安崇明和柳承恩来说,还是不能得罪的主儿。
所以,冯夫人设的宴,杨珊珊和苏锦绣是一定得去的。
目前柳承恩和安崇明都只是正七品,这官职上,可比人家低了sān_jí呢。
冯夫人是为自己的女儿办的宴会,宴请的自然也都是女眷。
苏锦绣现在虽然是柳夫人了,可是实际年龄也才十七。
一众夫人们坐在一起,她是年纪最小的,看上去,跟冯夫人的女儿也没差多少。
冯夫人的女儿今年十三,也正是可以让她跟外界接触一下的时候了。
女子十三四岁议亲,十六七再成亲,这在京城也是很正常的。
苏锦绣坐了一会儿之后,便看到了一位华服小姐袅袅婷婷地过来了,为首的冯夫人也是一脸讨好。
很明显,这位小姐的家世不俗。
苏锦绣定睛一瞧,可不就是先前在铺子里故意跟自己争抢的那位小姐嘛。
“这位是王小姐,其父是礼部尚书,其兄也是今年的新科进士。”
众人少不得一番吹捧好话。
苏锦绣只是淡淡笑着,始终未曾作声。
杨珊珊不善于于此道,也只能是附和着别人的话,倒是显得有些木讷了。
“这位夫人瞧着眼生,不知是哪家的女眷?”
王阿娇抬着下巴,语气中尽是鄙夷之意。
苏锦绣抬眼过去,看到这位王小姐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她自己就是一品大员似的,当真是架子摆地过大了。
“冯夫人,我初来京城,竟是不知京城的规矩,竟是与我们江宁府不同。我以前在江师叔府上坐客的时候,江叔母那样的身份,都会在询问之前先自报家门。江叔母还再三地提点我,说是将来去了京城,也一定要记得礼仪周全,莫要在外失了自家夫君的颜面。江叔母在江南向来负有才名,我以为按她所说,定然没错,没想到,京城竟然不是这样的规矩。”
这一番话,当真是连削带打,把王阿娇给讽了个彻底!
在场不少的夫人都暗暗偷笑,很显然,她们其实也有些瞧不上王阿娇的作派。
你就是再有本事,你也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在座的都是夫人,不说是你的长辈吧,至少你也得唤一声嫂嫂才合适。
若是觉得这些夫人们的身份低微,不入你的眼,那你也大可以不来呀!
冯夫人也没想到,这个苏锦绣一上来就给了这么大的一个难题。
“瞧柳夫人这话说的,江夫人才名远播,我们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刚刚王小姐也是一时情急,所以才忘了而已。”
王阿娇却是明显地气不过,“不是都告诉你了,我是王小姐,你这人怎地还在胡搅蛮缠?”
苏锦绣也乐了,“冯夫人,这京城只有她们一家姓王?若是如此,那倒的确是我的不是了。据我所知,这京城七品以上的高官中,王姓之人足有六十二名之多,想不到,竟都是王小姐的亲眷吗?若是如此,我还真地是得罪不起。”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便是刚刚还嚣张不已的王阿娇这会儿脸也白了。
“你,你胡说什么!谁说王姓官员都是我家的了!”
王阿娇的父亲也不过是礼部尚书而已。
他们这一族中,在朝为官的,加上她的兄长,也不超过五个人。
如何能有六十二人之多?
此话若是传了出去,那朝中大臣们将如何看待王家?
王阿娇此时,才知道自己不该来招惹这个苏锦绣。
“好了好了,王小姐,姑娘们都在后面玩投壶呢,你快过去吧。”
这里原本就是一些妇人们说话的地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过来,原本就不合适。
现在又说了不合时宜的话,那就更是尴尬了。
王阿娇也知道自己辩不过苏锦绣,只能气乎乎地离开了。
苏锦绣则是连个正眼都没给,她父亲的官职再高,那也是她的父亲。
若是王阿娇的母亲来了,自己当然还是得恭敬几分,毕竟,那是身上有品级的诰命夫人。
而一个小小的王阿娇又算得了什么?
不跟自己一样,也是平民一个?
怕她作甚!
再说了,这种人,并非是你怕她,她就不来招惹你的。
恰恰相反,她若是看出来了你心存畏惧,还不知道要变着法儿地用什么手段来整治人呢。
而这一次,也让在场的夫人们对这位柳夫人敬佩不已。
一介妇人,竟然还知道京中有六十二位的王姓官员,这简直就是奇迹呀!
寻常妇人,如何会知道这么多?
冯夫人心存疑惑,便直接问了出来,“不知道柳夫人是从何得知,京中官员人数的?”
“这有何难?朝廷官员也并非是什么秘辛,若是真上了心,想知道什么都不难。”
如此一来,所有人对这位柳夫人,就更是高看一眼了。
此事后来传至冯大人耳中,斟酌再三,只嘱咐夫人不可与柳夫人交恶。
而王阿娇当天回到府中之后,便是好一阵的哭闹。
得知竟是那苏锦绣不知好歹,惹到了自己家的宝贝,王夫人自然是怒不可遏!
“我儿放心,此事为娘定会为你讨一个公道!”
苏锦绣也知道自己白日言行得罪了王家,便将此事告知了夫君,嘱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