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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已经中了举人的缘故,柳七郎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的拘谨了。
整个人看上去开朗了许多,而且登高望远,江上泛舟,他身上那种贵公子的气质也越来越明显了。
再加上成了婚,身边有个柔情蜜意之人相陪,而且还是一位与他有着共同爱好的才女,这小日子过地简直不要太滋润了。
柳承恩这里每月有七八日要让柳七郎到衙内帮忙,有时他们一帮人议及地方政事时,也会让他旁听,如此一来,下次再会试时涉及了一些官场上的东西,也不会两眼一抹黑了。
柳七郎原就聪慧,再加上了有这位兄长的教导,进步自然很快。
没多久,许家主便又带着许言上门,带着礼物,而且价值不菲。
“还请大人笑纳,这些东西看着精贵,其实于咱们北安州来说算不得什么。这几张皮子完好,草民已命人硝制好了,只待着人缝制便好。”
“许阿伯有事不妨明说,咱们也是老相识了。而且北安州几次有难,也是有许阿伯带头帮忙,本官心中甚是感激。”
“可不敢当!大人这话可是折煞草民了。”
几句客套话之后,许家主便将来意交待清楚了。
许言去岁也中了举,指望着这三年好好读书,待他日能金榜题名,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不怕大人笑话,我这个侄儿自小聪慧,我许家几代不曾出过一位举人了,到了这一辈中,也就只有他还出息一些。只是我家中到底是没有这个底蕴,也生怕再耽误了这孩子,所以,才冒昧前来,求大人指点一二。”
这意思,就是想让柳承恩将许言带在身边了。
“许公子也是好学之人,年前的诗会上,本官还曾见识过许公子的才华,年纪轻轻,能如此博学,已是难得。”
“大人过奖了。这孩子可不经夸,您莫要让他不知自己是谁了。”
许家主话落,许言也是笑笑地自谦了一番。
最终礼收下了,人也留下了。
许言和柳七郎都是举人的身份,在地方也是有着议政的资格的。
柳承恩将二人带在身边一段时间之后,便又让他们各自去了两个县里,让他们也亲自接触一下底下的人都是如何办差的。
毕竟,县衙是接触普通百姓最多的衙门了。
柳承恩都给这二人计划好了,待回来再待上两个月后,便打发二人去互市监里历练一番,日后若是为官,也总得知道这银钱税物都是怎么一回事。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北安州的景象也是越发地生机勃勃。
而朝上则是出了一件大事。
年前,定安侯的次子当街纵马害人丧命,之后定安侯却仗着侯府之势,想要维护自己的儿子,最终事发,被皇上下旨斥责后,干脆直接削了他的爵位。
结果今年三月时,朝廷查出了冬日赈灾时一些霉粮的供应者,竟然就是这位定安侯,哦,没有定安侯了,应该称呼他的本名赵烈了。
这件事情一查下来,皇上自然震怒。
赵府被抄家,而赵家长子的官位也被夺了,一家人被下了狱,因着当时的会试和殿试,所以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柳承恩看着江大人给他的信,一时倒是感慨万千。
赵烈全家都被发配到北安州。
这是皇上亲自下的令,之所以发配到北安州,就是因为北安州是大兴朝最冷的地方,而赵家所犯之罪,正是因为不顾严寒,竟然敢以霉粮充好,险些害了千万百姓。
这是朝廷对外的公示。
而柳承恩收到江元丰的信中,却并非是如此说的。
霉粮一案,乃是府中下人被人收买,然后恶意陷害。
事后,多方人马,几次搜寻未果。
十有**,那个下人是被人害了性命。
如此一来,想要翻案,几乎是不可能了。
赵烈一家子能保全了性命,还是江元丰和张正阳二人多方奔走,又有御前苦苦求情,这才得了一个流放的结果。
家都被抄了,好在女眷并未被充入教坊司,不然的话,只怕是性命都要不保了。
柳承恩拿着信回了内宅,将此事说与苏锦绣听了。
“此事不好办呀。”柳承恩头痛不已,江大人信中屡次提到要他照顾这赵烈一家,可是这圣旨都出来了,他要如何照顾?
“四郎是担心有人在暗中向皇上报信?”
“这倒只是其一,我最担心的是,赵家的罪名是被三司会审后定的。你想想看,以江大人和张大人之能,都未能将这个罪名给消了,可见这赵烈是得罪了多大的人物。咱们若是真地帮扶,惹祸上身倒是小事,我只怕在北安州的许多利民之策都不能再继续实行,那才是糟了。”
苏锦绣一想也是。
如今北安州的百姓们都自觉有盼头了,也不再如往年一般地懒怠,如今形势一片大好,若是再因为一些小事而坏了全州百姓的士气,的确是不妥。
“他们被流放过来,算是罪籍吗?”
“嗯。并非都是。只涉事的几人才是罪籍,其它人都被贬为了庶民,算是良籍吧。”
“其它人大部分都是女眷,她们以前的荣光,原本也就是仗着自己的父亲夫君儿子才得来的,如今没了这些荣耀,倒也还好。若是不行的话,我将这些女眷充入绣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