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小子全都冲进了屋子里,开始翻腾东西了。
打开橱,空的。
打开柜,空的。
掀开床,空的。
有人连边上的痰盂盖都打开了,里面除了一泡尿什么也没有。
“水二丫,你不是说你堂弟福宝的屋里全是金银珠宝么?金银珠宝呢?”
领头的洪小子叫马小三,是镇里的小儿子,平时就在镇里偷鸡摸狗,现在正好风波来了,他立刻戴上了箍箍,仗着亲爹的势,到处打砸抢。
要不水二丫说家里有金银财宝,他都不愿意走这么远跑水家来。
水二丫也傻眼了。
明明福宝屋里有好多的好东西,咋全没了呢?
她气得把床上的席子卷了起来,然后拿着一个铲子就往坑上拼命的铲。
只几下就把炕给铲了个大洞,露出了下面的烟道。
看着黑乎乎的烟道,她还不死心,又让人一起挖了起来。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把一张好好的炕给挖穿了。
挖的人全身都被黑乎乎的炭灰给沾上了。
马小三气得一巴掌扇在了水二丫的脸上:“贱人,你说的金银珠宝在哪里?你要是拿不出来,我抓你去殴打。罪名就是天地会余孽。”
水二丫吓得浑身发抖。
她咬了咬牙道:“马大哥,一定是咱们走漏了风声,这帮子坏东西把东西给藏起来了,没关系,找不到金银珠宝,那就找他们勾结敌国的证据。马大哥,他们这种勾结敌国的行为咱们要是抓个现形的话,那就是大功一件!”
马小三大喜道:“你说什么?你们家还勾结敌国?”
水二丫纠正道:“不是我们家,是水家!”
马小三也不在意,他爸刚当上东厂的副都督,资历浅,如果能立一件大功劳的话,那么就能帮助他爸立住脚跟了。
到那时,想多少金银珠宝会没有?
“快,快带我去找!”
“好!”
水二丫带着人就往老氏的屋里去了。
她昨天留了个心眼,写了一封投敌叛国的信放在了老氏的屋里。
信上的内容不多,就是以老氏的口气写,她一定会在老家村里潜伏下来,一旦时机成熟,就把老家村里蛔蒿的种子给偷出去。
这封信,她本来是不想拿出来给马小三的。
她本来想着先抄福宝的屋子,把老氏的罪名给坐实了,凭着这个小功劳,先在镇上立了足,并拓展人脉。
等她认识了县里的人,再把这封叛国投敌的信交给县里的东厂都督,到那时,她至少能在县里弄个队长当当,那时才威风呢。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福宝的屋里也不知道怎么了,什么也没搜到。
她见识过马小三的狠辣,怕马小三真抓她去殴打了,所以她只能把这么一件天大的功劳送给了马小三。
果然,马小三十分高兴,跟着她去老氏屋里找了。
到了老氏的屋里,一群人又是一阵的翻腾,可是连老鼠洞都翻出来了,别说一封信了,就算是一片纸都没搜到。
马小三气坏了。
“水二丫,你这是玩我们啊?”
水二丫急得满头大汗,明明她把信藏在了老氏的枕头下了,怎么没有了呢?
“别急,马大哥,虽然信被狡猾的敌人藏起来了,但是他们真是天天吃肉,水家的米都堆满了楼上的粮仓了,不信我带你们去看。我们必须把这个谋逆叛贼从我们的朝里清除出去。”
马小三现在是根本不相信水二丫的话了。
她说有金银珠宝,结果一搜,除了搜了一身的炭灰屁都没有。
她说有通敌的信,结果一搜,连老鼠毛都搜出好几根了,就没见一张纸片。
现在又说家里堆满了粮,还有好多的肉,这话让马小三听了怎么这么不相信啊?
这是什么年头?
可是刚过了艰难时期没几年啊,家家吃饱都是问题,哪来的肉?哪来的粮满仓啊?
别以为他是镇里人,就欺负他不知道农村的事。
农村虽然种粮,但都得交公粮了,自己留下的很少。
他们水家的粮从哪里来?
难道还能是天下掉下来的?
马小三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水家的粮还真算是天上掉下来了。
水二丫又带着马小三跑到了阁楼上去,她亲眼看到老氏把粮事ド系模而且昨天她还确认过。
满满一阁楼的粮,她就不信也能不翼而飞!
她带着马小三雄纠纠气昂昂的爬着梯子上了阁楼,当看到满满的草囤时,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还好,米都在!
这回看老氏往哪跑!
“马大哥,你来看,这里全是粮!”
马小三看着一满屋的草囤,眼睛都直了。
“发财了,发财了……”
他连连叫着。
这年头金银珠宝其实不值钱,但粮食可是实打实的值钱啊。
一个工人一个月就二十八斤粮的定配,这一草囤就是五百斤的粮,一共三十多个草囤,你算算多少粮吧?
不是发财了么?
马小三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手脚并用的想爬上草囤。
草囤虽然是稻草编的,但有一个半人高,形状跟酒瓮差不多,就似一个巨形的酒瓮。
马小三没有着力点,根本爬不上去。
他回过头对着他带来的一个洪小子骂:“蠢货,还不过来帮忙?”
那个洪小子连忙跑了过去,蹲在了地上。
马小三骑着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