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默园,柳梦熙把车停好。
萧翎让她先回主楼,他要去一趟佛堂,说是昨晚梦见父亲,想要拜祭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从来没见过爸,现在只能给他烧点纸钱尽一尽孝心。”
“以后一年三节祭祀你在场就行了,今天太晚了,你上一天班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萧翎支开了柳梦熙,朝着佛堂走去。
经过林海兰的拓展,现在佛堂多了很多神佛塑像,萧乾坤和萧明山的神主牌也都供奉在这儿,林海兰认为供奉的神佛也多,就等于萧乾坤和萧明山在另外一个世界的靠山越多,没人敢欺负他们爷俩。
萧翎虽然觉得好笑,但也知道这是母亲最为朴素的善心。
关起佛堂大门,萧翎拿出太刀撤去封灵诀,等待剑灵再次出来。
佛堂除了林海兰,平常也没什么人来,因此剑灵出来的时候,也不至于惊动家人。
等了半个小时,太刀依旧没有动静。
“只能试一试了。”
与其被动的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一股精神力注入太刀之中。
没过多久,果然太刀又在刀鞘之中微微颤动起来。
与此同时,水原菊花奶挂在屋里的神楽铃也跟着颤动起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她立即明白,有人想以精神力唤醒剑灵。
现在她也摸不准对方到底什么道行,通过自己与剑灵之间的感应,能够大抵的判断此人的道行因在千年之上。
而她通过特殊的法门,继承了师门先辈的道行,也在千年之上。
倘若加上甲斐姬本身的灵力,击败对手也不是不可能。
“沉睡的甲斐姬,我以晴明之名召唤你,出来吧,完成我交付你的使命!”
水原菊花奶重新打起精神,在香薰烛光的围绕里,仿佛置身星空一般,跳起了一段神乐舞。
不论东方还是西方,各个民族都有以舞蹈的形式进行神秘仪式的舞蹈,比如萨满舞、傩戏、跳大神、乔达娜克舞、娜若·卡吉德玛、羌姆、托钵僧舞、万圣舞,等等。
萧翎盯着正在颤动的太刀,突然之间,眼前出现一抹黑影。
一个年轻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身穿大纹直垂,外罩一件黑色羽织,上面绣着家纹,颈部围着一条银白风花纱,下身一条绯红的马乘袴,脚束足袋,踩着一双木屐。
佛堂亮着灯,但她的脚下没有影子。
一般扶桑武士都带两把刀,一把捅别人,一把捅自己,最多也就三把刀,而她是四把刀,太刀、打刀、肋差、小刀。
“你是甲斐姬?”萧翎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不是宋堃!”甲斐姬的夏国话虽然有些生硬,但让人听得懂没有问题,“你是谁?”
“我叫萧翎,刚刚召唤你的人。”
“我不是被你召唤的。”
萧翎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也就是说,你背后真的有人。”
甲斐姬知道被套路了,直接拔出腰间的太刀。
太刀跟萧翎拿回的太刀一模一样。
朝着萧翎疾刺而去。
她的速度很快,快到让人眨眼的工夫都没有,刀尖就已到了萧翎心口。
可是萧翎一动不动,左手的碎玉手串发出一片清亮的光芒,这光芒在灯光底下根本就看不见,却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砰!
甲斐姬的身影被震了出去。
撞破了佛堂的门。
“你会阴阳道?”
“扶桑的阴阳道脱胎于我夏国的阴阳家之术,而阴阳家脱胎于道家,我修炼的山术大部分源于道家,算起来我应该也懂一些阴阳道。”
“之前那个阵法是你布的?”
“什么阵法?”萧翎莫名。
“你之前的家里。你该不会不知道吧?一整片地方就是一个巨大的阵法,压制着我的灵气,切断我跟主人之间的联系。”
萧翎心头震动,老城坊是个阵法?!
怪不得柳梦熙带他离开老城坊的时候,太刀就发出了轻鸣。
这是什么阵法?
萧翎一点都没感觉出来。
而且从未发觉老城坊的布局有何特殊的地方。
趁着萧翎愣神,甲斐姬眼神闪过一丝厉色,这是在战场上杀伐锻炼出来的眼神,最好的演员也演不出这种眼神,让人一见就能肝颤的眼神。
“看我千叶斩!”
犹如一股飓风,刮进了佛堂。
佛堂的灯仍旧亮着,但烛火却被瞬间扑灭。
甲斐姬的身影千变万化,从四面八方袭向了萧翎。
每个身影的姿势都不一样,招式也不一样,诡异,而又霸道。
这些招式每一招都很精妙,但人类由于身体的限制,有些招式根本施展不出。
比如她能把自己的身子卷成一个球,再从球里刺出雷霆的一剑,比如她能在手腕不动的情况下,让太刀掉转了方向。
这样神乎其技的招式,才让宋堃如此着迷,人间根本见不到这样的剑道。
这一切,只因她不是人,而是灵。
也正因她是灵,她才不会对人的身体产生伤害,只会攻击人的精神。
宋堃曾经在她手里受了伤,当时虽然鲜血淋漓,但隔天醒来之后,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不过萧翎不是宋堃。
四面八方的剑影笼罩在他身上,又被碎玉手串的能量炸开。
甲斐姬所有的分手灰飞烟灭,变成星星点点的光亮。
那些光亮又重新组成一个新的甲斐姬。
另外一边的别墅,水原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