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大师兄。”岑暮晓转身,尽量让自己的神色和语气正常些。
风诣之握着她的手,一时忘了松开。
易寒来到乐都镇之后就有所耳闻,眼前的这个风诣之是泰山的后起之秀,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不过关于他身上的疑点更多。
易寒故意低咳了一声,风诣之才意识到不妥,松开了手。
风诣之微微欠身行礼,“易掌门。”
易寒开口问道:“你为何还在乐都镇,你们泰山弟子不是早已回去了吗?”
“师父有其他任务交给我,因此耽误了归程。”风诣之随口扯了一个理由,说谎也是相当淡然。
“不是为了暮晓?”易寒朝岑暮晓招手,“你过来。”
岑暮晓有种和男子暗送秋波,却被长辈抓包的羞赧,她难为情地低声道:“师父……”
“本来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交往我不愿去干涉,可是自我来到乐都镇,便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你可以不在乎,但暮晓是姑娘家,待字闺中的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就算是洒脱不羁的修仙者也不能不在乎世俗名声,你明白吗?”
易寒此话说得明明白白,是站在一个长辈的立场为岑暮晓考虑。
他听聂春滢说了,此次下山岑暮晓和风诣之二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如胶似漆。他们谁都不清楚风诣之的底细,他不确定能否将岑暮晓托付给风诣之。
另外,岑暮晓若真嫁给了风诣之,必定会离开华山,到时候易殊归的病又该怎么办。
他原本没有细细想过这些问题,一直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
这次,聂春滢提醒了他,他虽视岑暮晓为亲生女儿一般,但真论起亲疏,自然还是亲儿子更亲。
可他作为一派掌门又不能心胸如此狭隘自私,便只能加以提醒,让风诣之做出选择。
风诣之怔了一怔,思忖再三,沉声道:“您说的是,我和岑姑娘之间……是我欠考虑了,今后……不会有今后了。”
没有今后?是什么意思?
岑暮晓愣了一下,有些失望,这个时候不是应当向长辈保证会对她负责吗?
她自嘲地一笑,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她,他们又没有私定终身。
她喃喃道:“一直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元朗道:“小师妹你没受伤吧?刚才天上的黑气可有伤到你们?”
“没,没有。”岑暮晓失神地应了一声。
“那你们可有看见黑气从何而来?”
“不知。”她含糊地答道。
易寒和元朗都瞧出了岑暮晓有些不对劲,又看了一眼同样不自在的风诣之。
易寒道:“先回去吧。”转而又对风诣之道:“风公子可要同行?”
“不了,我该回泰山了。”说着,他控剑踏上了剑身。
岑暮晓抬头望向他,心里又难过又恼火,“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风诣之神情淡漠,心如止水一般,只道了句:“姑娘保重。”
既然他已经决定远远地守着她,就不应该旁若无人般对她那样亲密,易寒说得不无道理。
瞻仙门大火来得古怪,吞没了衡山作恶的所有证据,也牵连改写了很多人的命数,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
天空恢复了正常,镇上的居民陆陆续续地探出门,才知是虚惊一场。
岑暮晓回到客栈,就进了易殊归的房间。
从前只要她到他身边待上一会儿,他便会痊愈,这次不知怎么回事,几天过去了,他仍是没有醒过来。
他满头冷汗,频频贻误,稍不留神还会梦游摔在地上。
聂春滢和郭怀阳二人轮换着守着他,几天几夜没有睡好觉了。
聂春滢在床边撑着胳膊睡着了,岑暮晓轻轻拍了一下她,道:“师娘,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来照顾他。”
聂春滢冷笑道:“还知道回来啊。”说完,倒也没和她客气,起身回了房间。
岑暮晓坐到床边,叹了口气:“你这一觉睡得也太久了吧。”
“我……我,不会的……”易殊归紧闭着双眼,皱着眉头,双手死死攥着被褥,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
“殊归?”岑暮晓凑过去,替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又做噩梦了?”
易殊归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那力道大得惊人,她只觉手指快要断掉了,她奋力挣脱,完全挣不开,她差一点又动用了那力量。
她低喝了一声:“殊归!”一面去掰他的手。
“不要,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你别信他,他不是,他没有那么简单,他不是你想得那样……”
易殊归仍是不放手,似是潜意识里觉得一放开,她就会离开一样。
岑暮晓干脆放弃了挣扎,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醒过来。
通常他说梦话时,若是说出近一段时间内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快要醒过来的征兆了。
不过,他也常常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什么使命、天命难违之类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此刻,易殊归的脑子里很乱。
他极力想要从梦境中醒过来,他以为他做到了,可没多久他便发现,他依旧处于梦中。
他穿过了无数个不可知的空间,寻不到出口。
他身处在一个遍布蓝色和紫色光晕的地方,那一团团光亮蹦蹦跳跳地引着他,不知要将他带去何处。
他走了半天,来到了一个全白的空间。他眯了一下眼,才适应了这里的光亮。
这里有一把锁,漂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