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殿空无一人,岑暮晓找不到答案,也找不到人问。
难道只是一场梦?
她好一阵子没做奇奇怪怪的梦了。
从她来到轻尘教开始,发生的一切都很诡异。
她发觉她现在就是个行走的浇花壶,所到之处,花儿争相绽放。
她忽而想起在乐都镇听到的花神传说。
传说中,只要有花神在的地方,遍地都会瞬间开满奇花异草,无论是什么季节,无论在怎样恶劣的环境。
她之前不信这个传说,如今自己却能做到这一点了,莫非她是花神转世?
她就是个普通凡人,怎么总能碰见一些古古怪怪、无法解释的事情呢?
不对不对,花神不是男子吗?
她心中的两个小人互相掐架,想了半天推翻了这个结论。
此时,她袖中的传音符有了回应,元康咋咋呼呼地说:“啊啊啊,对不起小师妹,我睡着了没听见,我已经回到衡山的队伍了,你也赶紧御剑过来吧,我们快到龙岗了。”
她翻了个白眼,这个元康哪有点师兄的样子,就这么丢下她不管了。
元康和她一样也睡着了,有这么凑巧吗?
她心里不安,又不知不安来源于何处。
思量半天,她回想起关于轻尘教的谜团。
飘渺阁阁主带人攻上轻尘教,回去后全部失忆了。她会不会也被某种力量强行抹除了一些记忆?
人定胜天,逆天行事!她倒是认同轻尘教的教义。
她必须得去找到玉茯苓,再次会一会这个轻尘教教主。
……
风诣之将自己困在提前准备好的束缚阵法内。
先前,他在正殿弹琴就是为了凝成束缚阵法,为的就是这一刻。
他盘坐在其中,剔除仙根和天诛留下的伤口仍在冒血,只因他的衣衫鲜红如血色,看不出伤势严重。
他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如纸,却不见他皱一下眉。
他一动不动,如同没有呼吸的鬼魅。
“你还好吧?”玉茯苓敲了敲门,准备进去帮他看看伤势。
他忽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冷然的杀气,厉声道:“别动!别过来!”
他的声音中带着粗重的喘息,玉茯苓急忙推开门,正欲迈步却被一道透明的屏障拦在了门外。
玉茯苓感到不妙:“你除了把自己的仙根给她,还干了什么?”
“你别管我,走,快走!”风诣之按住太阳穴,一面摇头,似是十分痛苦地在挣扎什么。
玉茯苓眼见着整间屋子被一团黑气包围,而那黑气正是从风诣之的伤口上飘散而来。
黑气呈螺旋状环绕在他的周身,又慢慢钻进他的伤口。
他身上的血开始凝固,伤口渐渐愈合。
这迹象,定是入魔了!
而且他好像无法自持。
玉茯苓捏了个瞬行诀,却无法穿过那层屏障进入屋内。
看来风诣之早有准备,他知道他将面临着什么,才会把自己困住。
神堕化成魔的初期相当危险,很容易迷失自我、大开杀戒,她得赶紧想办法将他唤醒。
她再次加重施法,要在不破坏门前屏障的情况下进去。
尝试了多次,她仍在原地。
她拍着屏障,忙道:“扶桑,快让我进去,我可以为你封印魔气。”
很快,她发现屋内的并非魔气那么简单。
那黑气飘过的地方,所有物件瞬间化成飞灰。
地面上散落着一堆堆白色、木色和黑色的齑粉。
风诣之深深吸了一口气,缓声道:“我只想帮她杜绝所有隐患,只要魔神不降生在她身上,天就没有理由为难她了。”
岑暮晓如今有了仙根,有充足的时间等着自己的魂魄回归。
她现在可以等着易殊归死,就算易殊归长命百岁也不打紧,只要易殊归死了,她魂魄便齐全了。
玉茯苓不解,道:“她已经有了你的仙根,女娲的精神力会保她一命的!你不必如此,太过危险!”
风诣之觉得整件事女娲也有参与其中,在神木倒塌之时,女娲告诉他莫染会因为他完成自我救赎。
最后,莫染真的为他自杀,达到了封印梼杌的目的。
他道:“我怀疑她来到我们这个世界,也是烛龙的安排,当年为了封印梼杌,烛龙不惜拉无辜之人下水,如今还不肯放过她,我偏不要如他所愿!”
他只觉异常讽刺,他们口口声声为了苍生。
可是,生在另一个世界的张颜凭什么为了他们的世界付出魂飞魄散这么大的代价?
他难以想象,他们所谓的大爱难道不是一种自私的行为吗?
他不愿相信真相是他所猜测的这样,他倒宁愿张颜来到他的世界只是意外。
“她的世界?她从哪里来?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玉茯苓当年就有此怀疑,莫染本是要死的,却奇迹般活了下来,如今看来,很有可能是风诣之猜测的这个原因。
“所以我要保住她的魂魄,她得回到她的世界,我答应过她的。”风诣之若有所思地看着手心的黑气,极力保持清醒,“我要借这股力量在不毁掉神木的情况下,打开异世界的大门。”
玉茯苓为之动容不已,这一桩桩一件件,风诣之全是在为岑暮晓考虑,所有的后路他都为她铺好了。
可是,魔神的力量哪里是这么好控制的!
风诣之的脑子里不断有重叠的怪声在告诉他:“不要忘了刚才是我们救了你,否则你早就死于天诛了!”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