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只因听从莫染这个圣女的命令才跟在风诣之身边,比其他几个魔族头领要更为服从风诣之一些。
那是看在风诣之曾救过莫染,是莫染的准夫婿的份上,但风诣之现在已对不起莫染,他便没必要再忍耐下去。
眼前这个人类姑娘处处透着古怪,谁知她死气白赖地留在魔宫是有什么目的,说不准就是人族修仙门派派来的探子。
她故意装傻博得风诣之的同情,进而又勾引他,这不是奸细是什么?
朱厌誓要将这个巨大的隐患扼杀掉,立时化出魔刀,劈刀向岑暮晓砍去。
“诣之,他,他要杀我!”岑暮晓佯装吓得半死,蹲下抱着头大叫,手中却偷偷运转灵力,以防风诣之不能及时赶到救她。
她在赌,赌风诣之对她扮演的阿颜有几分在乎。
一道黑气闪过,打在朱厌的魔刀上,他的刀锵的一声断裂,又瞬间如雾气蒸发。
“朱厌,你近来是愈发胆大妄为了!”风诣之如琉璃般的眸子此刻闪着冰冷刺骨的戾色。
岑暮晓看得出他在极力克制杀气,他微微颤抖的手中有一丝丝黑气散开,朱厌可能不知道他刚才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她战战兢兢地忙躲在风诣之身后,拉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颤颤道:“昨夜我确实和魔尊在一起,我实话实说,朱厌将军上来便要杀我,我好害怕。”
装的是一副楚楚可怜,朱厌冷凝着她,气得五官快要拧在一起,“魔尊,此女来路不明,一定是人族修仙门派的奸细,你不可受她蛊惑。”
风诣之低头看一眼她的手,紧紧握住,淡声道:“我不管她从前是什么人,从今往后,她是我的人,谁要是敢动她分毫,那便是自寻死路。”
他的语气淡淡的,却不怒而威,让人不敢反驳,即便众魔兵心知魔神心慈手软有致命弱点,但他拥有着魔神之力,那是毁天灭地的力量,谁敢拿小命冒险呢。
朱厌极其嫌弃地偷偷翻一眼岑暮晓,拱手道:“是,朱厌知错,请魔尊责罚。”
岑暮晓暗笑,没想到啊没想到,风诣之居然这么看重阿颜,为了她丝毫不顾这些本就对他有意见的魔。
同时她又在心中嗤笑,是谁在众仙门围剿轻尘教时对她含情脉脉来着?这么快就移情别恋爱上阿颜这个丑丫头了。
对每个女人都情意浓浓,真是花心大萝卜!
不过如此甚好,让他们魔和魔之间互相斗去吧,最好激怒那个叫旭启的魔发兵推翻风诣之的统治,然后再被风诣之借谋反之罪杀掉,那么剩下那几个冲动好胜的魔便好对付了。
“魔尊,你别怪朱厌将军,我是人,非你们同族,他对我有所怀疑很正常,但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我什么都给你了,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以后我会一心向着魔族的,你要相信我。”岑暮晓凝着风诣之,信誓旦旦地保证。
风诣之眼里仿佛只能看到她,唇角浮起一抹欣然的笑,另一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双手握住她的手,面对着她,对她柔声道:“我也是你的。”
这波恩爱秀得朱厌磨牙霍霍,岑暮晓假模假样地替他求情,他是一点也不感激,反而越来越觉得这丑丫头不简单!
魔尊这般丰神俊朗,有了圣女这个美人还不够,竟看上一个不起眼甚至丑丑的丫头片子,着实令人费解!这个人必须得除掉以绝后患!
“魔尊,文轩阻止旭启发兵攻打华山,该如何处置?”朱厌连声打断两个人眼中来回相交的电流,再放任下去,不知道两个人能腻歪成什么样。
岑暮晓惊了一下,文轩阻止旭启攻华山?文轩可是放过话要踏平华山和人间的,现在却阻止魔族发兵,还算他有点良心,不枉她曾经冒天下之大不韪替他解开封印了。
风诣之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她,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指,对朱厌道:“交给你处置吧,随便你怎么处置,华山杀害多少无辜的花草木灵,该给他们点教训,攻打华山刻不容缓,让旭启安排下去,鞑蚩和扈勒的兵马也可给他调动。”
岑暮晓蹙了蹙眉,却又不好当着朱厌的面直说不让风诣之下此决定,只好咬了咬牙。
风诣之的唇角仍挂着笑,她不懂他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试探她?
她略有些狗腿地笑笑说:“魔尊英明,那些修仙者向来自视甚高,是该让他们吃点苦头,灭灭他们的嚣张气焰。”
风诣之眼中闪过一丝丝揶揄之色,低声道:“你当真这么认为?”
岑暮晓小鸡啄米似地点头,风诣之的神色却黯淡下来,松开她的手,吩咐道:“告诉旭启,让他把华山的新任掌门好生请来九黎做客。”
他这是何用意?
说起来新任掌门是元朗吗?把他抓来九黎干什么?
她刚想试探着问问,风诣之拉着她进殿关上了门。
风诣之俯身捡起一个遗落在地的纸团,将纸团铺平打开,似笑非笑地说:“阿颜临摹我的字迹竟这般像模像样,我差点以为是我自己梦游写下的字。”
“我闲得无聊练练字,我想变得更优秀能配得上你。”岑暮晓丝毫不慌,遗落的那张纸上她写的内容并无不妥。
她本想通过冒充风诣之直接向各头领下命令,阻止一场大战,想了想还是太容易暴露便毁了那些信,留下的这封只是打草稿,并未提及华山。
风诣之的墨瞳中带着一丝沮丧,“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不分是非黑白滥杀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