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殊归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岑暮晓。
岑暮晓被他这突然的一拥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奇道:“殊归,你怎么了?”
虽说两人从小就要好,易殊归有时候很任性,但对于男女之间的距离他向来是知分寸的,从没像现在这样过。
岑暮晓推了推他,他仍是不放手,像是收到了惊吓,嘴里念叨个不停:“晓晓,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过了好一会儿,他似是回过了神,尴尬地放了手,摸着后脑勺道:“对不起啊,我,我刚刚太紧张了,我以为你……”
“你刚刚在魇制造的幻境里看到什么了吗?”岑暮晓想易殊归如此反常可能事出有因。
他仍然惊魂未定,道:“没,没什么……”
岑暮晓歪头看着他,打趣道:“只是幻境而已,怎么把你吓成这样?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易小公子哪里去了?”
易殊归此时却无心打闹,这要换做平时可能早就与岑暮晓斗起嘴来了。
他沉默了半天,才严肃道:“晓晓,你会为遭遇不公的某个人拼命讨回公道吗?不惜一切代价?”
岑暮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愣出了神,半晌才道:“若是我身边的人我当然会!”
易殊归继续问道:“那如果对方不是人呢?如果是魔呢?你还会吗?”
岑暮晓依旧不改初心:“我会,无论是人是魔,只要没做错什么,若是遭遇不公的对待我都不会袖手旁观。”
易殊归不由越发担忧,“魔会永远保持理智不伤人吗?”
岑暮晓仰着头,肯定道:“人也不一定就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犯错啊,为何要区别对待?”
“如果这样会伤害到你自己呢?”易殊归低声道,“答应我,你能就此不管吗?”
岑暮晓意识到易殊归许是在幻境中看到她为了保护魔族而连带着收到了伤害,不忍他多想,只安慰道:“我答应你,如果会伤到我自己或者我身边的人,我就不管了。”
嘴上答的与心里想的却是相反的答案,她认为可以想个万全之策,既能保住想保护的人又能使自己不受伤害,这样是最好的。
易殊归展颜一笑,叮嘱道:“不过,刚刚你的那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可别和其他人说,特别是别在我爹和长老们面前瞎说了,上次的教训你忘了?”
岑暮晓点头答应:“当然,上次思过崖的冷板凳我是躺够了……”
该嘱咐的都嘱咐了,易殊归还是忍不住忧心。
刚刚在魇制造的幻境中,他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岑暮晓手持着一把冒着黑气的刀,拼命护住身后的魇,无论他怎么叫她,她都像不认识他一样,目光凶狠又呆滞。
她冷道:“它没有伤人,你为何要伤它?”
易殊归急道:“晓晓,这是幻境,要杀了魇我们才能出去!”
魇似乎很委屈地低着头,藏在岑暮晓身后哼哼。
她冷哼一声,“有我在,你休想动它。”说着,她持刀向易殊归砍去。
虽知道是幻境,易殊归用剑抵挡时还是怕伤了她,每招每式都格外小心翼翼。
就在这时,庄夫子带着华山修士赶来,大喝道:“将岑暮晓这个魔头和魇一并拿下!”
易殊归飞奔着向庄夫子去求情,求他网开一面,“夫子,晓晓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她不是故意的!你给她一次机会,求你了!”
庄夫子却道:“殊归,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她自己选的路,你可想清楚了?你真要与她同行吗?”
易殊归迟疑不决,毕竟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身后有父母还有华山,他真能为了岑暮晓放弃一切吗?
他眼睁睁看着岑暮晓浑身是伤的倒下,还在护着身后的魇,他心如刀绞,只能不断安慰自己这是梦,是梦!
他在心里反复问自己:“如果是现实呢?我又会如何选择,我会不会无所顾忌地站出来力保晓晓?我又能否保住她?”
眼前的画面太真实了,即便他一遍又一遍的和自己强调这只是梦,可所思所虑却都是真情实感。
于是,他持剑迈向魇,一剑刺向了魇,魇一声惊啼,却仍然还在幻境中。
他慌了,“怎么没有停下来,这难道不是梦?”
只听岑暮晓哭喊大叫:“不……”
他顾不了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挥剑挡下修士们刺向岑暮晓的剑招,心急道:“晓晓,你醒醒!这是害人的魔,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去和庄夫子认个错就没事了。”
岑暮晓大喊:“我没错,是你们错了!是你们错了!我为何要认错!”
话音一落,她就被身后的修士一剑刺穿了心口。
她颓然倒地,闭上了眼,身体一点点化为灰烬。
易殊归陷入巨大的悲痛中,没有了找出路的斗志,魇又出现了,在一旁长鸣不止,似是在嘲笑他经不住这点考验。
他愤恨地举剑掐诀,剑光极速劈向魇,魇来不及飞走就被劈成了两半,血溅当场。
他才醒了过来。
……
易殊归又问:“刚刚你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岑暮晓实话实说:“那个魇好像不愿意攻击我似的,真奇怪,最后还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黑色虫子把它咬死了,怪可怜的。”
“黑色虫子?也是幻象吗?也就是说魇制造的幻象虫子却把它自己给咬死了?”易殊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岑暮晓耸肩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