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诣之拾起门口的字条,字条上的字体娟秀清雅,他望了好一会儿,怔怔出神。
“多谢风公子多次出手想救,就此别过,山高水远,不复相见。愿风公子一生顺遂平安。”
“山高水远,不复相见……”风诣之将字条折叠好夹在书中,喃喃道:“倒是依旧绝情……”
他踏进岑暮晓住过的偏殿,坐在案前,发现了桌上的一卷画轴,他将画轴摊开,画中的他走在充满着五彩灵气的山间,清雅脱俗,遗世独立。
风诣之疑惑又伤感,这画她为何不带走,说的“不复相见”竟有这么决绝么?
这一世的她身世坎坷,幸得易寒收养,入了华山,琴棋书画样样不差,比他所熟识的她变化真的太多了。
一连数日,风诣之待在沐风殿内养精蓄锐,等待着潜入衡山的时机。
今日他试了试,体内灵力足够支撑他去个来回,当晚便捻了个瞬行决前往了衡山。
夜晚的衡山依旧灯火通明,有了冥王给的火符,他一路上畅通无阻,没被人发现。
此时岑暮晓一行人正在回华山的路上,倘若真是衡山人要害她,那很有可能会再次行动。
风诣之在后山找了处隐蔽之处,施了隐藏结界,打算待在衡山一阵子,查清衡山的秘密。
“你听说了吗?掌门今天又吐血了,感觉是挺不过去了。”一衡山弟子与身旁同行的几个人议论。
另一个弟子示意让他小声点,“你别瞎说,掌门的病也不是一两天了,之前好几次大家都以为不行了,结果不一样好好的。”
“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我自入门也没见过他出关。”
“谁知道,现在衡山都是由代掌门处理事务,掌门身体抱恙就好好养着呗,也乐得清闲。”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衡山掌门向来是世袭,如若掌门真的故去,那新掌门应是掌门之子郭师兄,怎么也轮不上代掌门吧?”
“郭师兄年纪尚轻,论门派威望,哪里比得上他堂叔呢。”
“哎,管他呢,不管谁做掌门,对我们这些外门弟子来说没什么区别。”
闻言,风诣之决定去探探这位从未出关的掌门郭嘉。
他找到郭嘉闭关的地方,是一处山洞,隐隐约约能听见滴水的声音。
他不禁讶异,堂堂衡山掌门身染重病竟住在如此潮湿阴冷的山洞。洞口有几名弟子把守,不像是闭关,倒像是被囚禁了。
风诣之不好硬闯,待弟子换岗轮值,看守有所松懈之时才找了个机会靠近。
他轻轻碰了碰洞口的结界,山洞内的立刻警觉起来,道:“是谁?”
他瞬行靠在石壁拐角处躲了起来,才发现刚刚洞内人不是在和他说话。
洞内灯光昏暗,老远便瞧见一个面无血色,头发斑白的中年男子坐在床边,想必就是郭嘉了。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心急,你为何,为何就是不听?”郭嘉训斥着跪在身前的年轻男子,说话间咳嗽不断,看似真如那些外门弟子所言,他已病入膏肓,有油尽灯枯之像。
年轻男子俯身叩首,恨道:“师父,您知道的,我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我夜夜都不能忘记我的父母是如何惨死的,我无法像其他弟子一样修行只为修身养性,我只想提升修为为我的父母报仇!”
郭嘉叹息着摇摇头,将年轻男子扶起来,道:“云兆,你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这次的动静闹得太大了,衡山已留不得你了,你即刻下山吧,往后望你好自为之!”
云兆低头微微欠身,“我知师父是为了我好,可即便拼上我这条命我也不会放弃,我会离开衡山,绝不会给师门带来麻烦,您的教养之恩,我只有来世再报了。望师父好好保重!”
“去吧……”
云兆恭敬地退出山洞,随后御剑下了山,风诣之跟着云兆,根据郭嘉与云兆的对话,看来之前的敕垚兽与云兆有关。
若真是云兆一心想要害死岑暮晓,那他必须得看看他还会做何举动。
他不解云兆看起来年纪与岑暮晓差不多,对她为何有这么深的恨意?
云兆御剑而去,一路上也没有停下休息,最终选择在晋安城落了脚。
岑暮晓一行人回华山,必定会途经晋安城,看来云兆又将在晋安城做出埋伏。
按日子算,岑暮晓应是快到晋安城了的,可云兆似是并不着急,还在城里逛了逛集市,采买了一些酒和食物,像是要去拜访谁。
买完东西之后,云兆向着城郊御剑而去,到了一处空旷地带,他便停下了,口中念念有词。
没过片刻,眼前就出现了一座宅子,宅子门口的牌匾竟叫做炎阳殿。
“炎阳殿……”风诣之反复确认了几遍,他没有看错,这建筑风格也与旸谷的炎阳殿有七八分相似。
突如其来的发现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云兆并非幕后主使,以他的修为根基也无法操控高阶火系术法,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可这个幕后主使到底是谁,这里的炎阳殿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风诣之继续跟着云兆,一起进入了“炎阳殿”,殿内陈设摆放竟也与旸谷炎阳殿有相似之处,他实在想不出除了莫染和旸谷的山间精怪以外谁还会对炎阳殿这么熟悉。
带着满腹疑问,他随着云兆一起进了屋。
“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屋内传来一个空灵飘渺的声音,那声音不知是否用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