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微亮,三人就被一阵阵“嗖嗖”的剑鸣声惊醒了。
岑暮晓睁开双眼,见一道剑光大亮,小黑蛟尖叫了一声,吓得狼狈逃窜,急急躲到了一块石头后面。
她定睛一看,一白衣女子身形敏捷,出剑快如闪电,地上的落叶和灰尘被那道道剑气翻起沙沙作响,又如漫天飞雪飘零而落。
落叶散落在地上,三人这才看清来人是谁。
“师姐,饶了它吧!”
岑暮晓连忙起身,执剑轻轻挽了个剑花,挡下了那道攻向小黑蛟的亮光。
小黑蛟躲藏的那块石头被两波剑气震得裂成了几块碎片,它缩在角落似孩子一般呜呜哭泣,差点没晕过去。
小黑蛟哭道:“江湖险恶,我要回家……”
郭怀阳面色铁青,瞪了一眼岑暮晓,她没想到这丫头得到青木剑短短半年不到,竟可以如此轻松地挡下她的招式,而且还是用的木系术法。
她撤回剑招,将剑插回剑鞘,质问道:“你们怎会与魔为伍?”
易殊归奇道:“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郭怀阳双眼微红,似是风尘仆仆赶来,一晚上没合眼,想必他们离开华山不久后,她就跟着一起下山了。
她看见易殊归,脸色稍稍缓和,温声道:“师娘不放心你,让我前来助你。”
易殊归无奈叹了口气,“我娘就这么不信我……”
郭怀阳道:“师娘也是为了你好。”她转头望向瑟瑟发抖的小黑蛟,又道:“这条蛇是怎么回事?”
岑暮晓朝小黑蛟勾勾手指,示意它过来她这边,它迅速一跃而起钻进了她的衣袖中。
岑暮晓解释道:“它不是魔,是蛟,它本就已经受伤了,也没有伤害我们,望师姐手下留情。”
她从黄金袋中掏出金玉罗盘,探着给郭怀阳看,一面道:“师姐你看,没有魔气。”
郭怀阳只瞥了一眼,轻哼道:“师妹难道没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待来日它伤好了,你还能这么肯定它不会伤人?”
小黑蛟安安静静地待在岑暮晓的衣袖中,也不乱钻,闻说后冰凉的皮肤轻轻蹭了蹭她的胳膊,仿佛是在向她保证它不会伤害她。
岑暮晓抱着胳膊,隔着衣袖拍了拍小黑蛟,对郭怀阳道:“来日的事来日再说吧……”
易殊归皱眉默然不语,忽然想到那日他陷入魇制造的幻境时,岑暮晓也是像现在这样护着异族魔,不由令他再次忧心忡忡。
他沉默片刻,才道:“师姐不必担心,晓晓她心里有数的。”
“有数?”郭怀阳横了岑暮晓一眼,“我看某些人就是同情心泛滥,倒显得我们这些正常人铁石心肠了。”
郭怀阳认为修仙之人除了以修成正果为毕生目标以外,斩妖除魔更是本份。这条黑蛟非神非人,即便不是魔,那也是异族怪物,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为自己留下了隐患。
可碍于易殊归,她不能强行将岑暮晓袖中黑蛟除掉。
她出身仙门望族,所思所想皆受传统仙门教育影响,自然不能理解岑暮晓这种为异类出头的怪人。
她们二人脾性不合,即便她们是落雁峰唯二的女弟子,从小一起长大,也无法成为交心的朋友,只能以礼相待,保持一定的距离。
往常她再怎么生气易殊归对岑暮晓格外依赖也不会当众朝岑暮晓摆脸色。
如今这语气、这神情倒是有点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的样子,估计是易殊归向岑暮晓表白的事被她知道了。
岑暮晓心知肚明,不恼怒也不反驳,只微微一笑,显得特别真诚,装作听不懂她话里有话。
如此一来郭怀阳更加认为岑暮晓这个人越长大越两面三刀,城府越深了。
易殊归听闻郭怀阳话里带刺,心下不悦,“师姐怎么这么说,晓晓她什么样的人你再清楚不过了,她没有这种想法的。”
哎,易殊归又在火上浇油,这家伙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郭怀阳对他有意思吧,真是个榆木脑袋!岑暮晓在心里叹息,她何时才能走出夹在这二人中间的尴尬境遇……
不如找个机会暗示一下易殊归,让这个榆木脑袋开开窍?而且还不能让郭怀阳有丝毫察觉,不然以她孤傲的性子可能会更恨她多管闲事。
郭怀阳果然被噎得不想多说了,她连夜御剑赶路,晚上视线不好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就为了赶上易殊归的脚步,可他却对她连一句关心的言语都没有,还处处为着岑暮晓说话,她这心里委实堵得难受。
岑暮晓在心里盘算,郭怀阳心肠不坏,就是个性有些别扭。她总是有让气氛瞬间变得冷清尴尬的本事,若是要易殊归这种开朗性子的人对她动心,看来得尽快想个办法助攻一下了。
木童心里打起了鼓,郭怀阳都来了,她哥哥木雨桥不会也放心不下跟来了吧。
木童默默道:“天已经大亮了,我们赶紧出发吧。”
岑暮晓点头表示赞同,忽而转念一想,道:“大家昨晚都没休息好吧?不如找个客栈稍做休息再出发?”
说完,她朝着易殊归使了个眼色,其实这话要是易殊归说出来效果可能会更好,奈何这个傻子压根不知道主动关心关心郭怀阳……
易殊归愣了愣,完全会错了意,转头对岑暮晓道:“你昨晚没休息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岑暮晓心道:“靠……真是猪脑子……”表面上笑嘻嘻道:“嗯……我的意思是郭师姐为了赶上我们的行程,昨晚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