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残月提前起床,洗漱后,便先带杨慕白到出山的地方,是一个很高的台阶,数百个台阶像一座山,高崇又陡峭,他们爬了许久才到顶上,又再往下,更多的台阶,才到山脚。
除了每个看守岗位,在山脚下,都是有人看守的。
杨慕白看了,整个人都傻眼了,这里就算没有人把守,她一个人都走不出去。就算走到山脚下,这里的山路,只怕没走到出口,自己就进了野兽的脖子里。
杨慕白心里防线彻底崩溃,她没有一点机会可以离开,想到这,心里一阵绝望。突然感到头晕目眩,便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残月说道:“这是最低的关隘,外面还有几处比这更陡峭更高的关隘,均有人把守。这便是唯一下山的路,出山后,还要再走几十里,方可到城邦。你还要逃吗?”
杨慕白想哭都哭不出来,蔫蔫地说道:“你让我看出口的地方,不就想断了我逃跑的念头吗?我已经绝望了,我不逃跑。我一定听你的话,你能告诉我,什么时候送我离开吗?我在这里真的活不下去,我会死掉的。”
残月顿了一会,接着说道:“刚刚太夫给你把脉,你怀孕一个多月了,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听到他的话,杨慕白整个人更绝望了。以前,她老想着要生孩子,为此还和裴盛远闹过别扭,现在,她怀孕了。却觉得是老天爷要绝她的路。
很快,她便想通了,既然逃不了,那就留下吧,好好配合残月,说不定他真的信守诺言,带自己出去呢!
然后跟残月说道:“我没想过要逃跑,我也跑不出去。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能保护好我和我的孩子吗?”
残月回道:“你不给我惹事,我一定会想办法保住你们。另外,你怀孕的日子与我救你的日子不同,我已和太夫说好,你怀孕的日子便称是快一个月。近二十天的差距,你对外也要如此说,切不可露了马脚。”
杨慕白听了,点点头,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我一定会记住的。残月,谢谢你。”
残月看着杨慕白真诚地道谢,心里翻起一层波澜,很快便平息。他没说什么,坐了一会,拿起佩剑,走了出去。
杨慕白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残月身上。她每天在心里祈祷很多遍,也祈求上天保佑。一定要残月平安,也保佑她的孩子能平安。更希望裴盛远能找到她。可是她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心里那渺小的希望越来越稀薄。这样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裴盛远怎么可能找得到。
兰诏国。
夜晚入睡时,杨程觉得很尴尬,以前他不知道永靖公主喜欢他,把她当成兄弟般。如今这般光景,着实让人难为情的。
杨程便说道:“要不我睡地上吧!”
永靖公主便说:“杨程,以前如何,现在还如何吧!左右不过是装扮的,若是让人知晓,指不定生出什么事端来。你不会是怕我会对你做什么?你放心吧,我不会的。”
杨程:“……”
过了一会,杨程便说道:“我实在愧对公主厚爱,也辱了公主名节,真是罪该万死。”
永靖公主勉强笑笑,说道:“杨程,你是个真君子。你有坚强的意志力,又有君子不风,这样的人,相处久了,怎能不爱呢?我爱你,是我个人的选择。并不需要你愧疚,我对你的付出,也不求回报,都是我自愿的。”
接着又笑着说道:“世事难料,可能我往后会遇到比你更优秀的郎君,到时我还不要你了呢!所以,感情之事,不可勉强。你也一样,我那么好的人,总会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的。”
听了这话,杨程心里隐隐生出一些波澜,不是刚刚还说喜欢我吗?现在又想着得遇真命天子啦!心里止不住地往外冒酸气。
杨程又说道:“永靖公主,当日你赐天山雪莲予我,可想过今日之后果?”
永靖公主说道:“该赔付的款项已赔付,高倡国太子不依不饶,只是找借口占更多利益。国与国之间,哪有什么深情不移。见到画像便念念不忘,不过是看我兰诏国力衰弱,欲借机讨要更多利益罢了。亦或许还有其他目的,也未可知。”
杨程听过这些,国与国之间,往往因芝麻小事,便大动干戈。大国欺压小国,常有之事。所以,这与天山雪莲并无太大关系,就算有天山雪莲,也可找其他借口。
虽是如此,但永靖公主慷慨赐天山雪莲之恩,也足以让他震撼。当时永靖公主并未喜欢他,与她自己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被仇杀的陌生人,她尚且如此伸出援手。足以说明,她是个至纯至性的良善之人。他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保她无虞。
永靖公主见他还愣在那里,便说道:“杨程,你还不上来吗?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即可。”
那些过往像画像一样,一张一张慢慢浮现在杨程的脑子里。
永靖公主和杨程初回到兰诏国。皇室和众大臣便知晓,她带回来一个男子。
回想起永靖公主出发天山寻天山雪莲时发的誓言,众人都当这是一桩天赐良缘。
杨程还未醒时,众人便对永靖公主发难。
皇后先说道:“皇儿,你可记得,出发前,你发的誓言?”
永靖公主当时就愣住了,谁能想到,当时不过一句戏言。没想到竟真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