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扬州城总算是放晴了,微暖的阳光从天幕轻洒下来,斑斑点点的从树缝见穿过,一缕清风拂过,婆娑的树叶发出些许微弱的沙沙声,应和着不时响起的鸟鸣。
扬州城上的人都多了起来,叫卖声此起彼伏着,出行的人心情都松快了不少。
齐韵给乔府递了拜帖,说要找乔颖,没多久就被放进去了。
她去的时候,乔颖正一脸忧愁的坐在树荫下,眉眼中都困着一抹郁色。
见左右无人,齐韵便走了过去,低声轻问她,“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你家嫡母又欺负你了?”
乔颖微微摇头。
“那你是碰上什么事了?”齐韵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难得碰上个晴天,原本今日齐韵是想来带着乔颖出府游玩的,但现下看乔颖这幅模样,怕就算是出去游玩也没是心情吧。
乔颖微微呡唇,“我告诉你,你可莫要说出去。”
“好。”齐韵很是爽快的就答应了。
乔颖这才跟她说起昨日自己被定南将军救了一回的事,“父亲此前是想着撮合我于定南将军的。”
“那是好事啊,我瞧着那定南将军,说不准也喜欢你呢。”齐韵打趣的望着她,可乔颖却又摇了头。
“可我昨日却偶然听得,我嫡姐似也喜欢他,和嫡姐想必,我无论是哪方面都不甚出众,怕是得不到安将军的喜欢。且安将军也并非是喜欢我,他只是待人很温柔罢了。”乔颖神色有些落寞,缓缓低垂下头去。
齐韵抿着唇,也不知该如何劝她,只喃喃的说,“我觉得你比你嫡姐好多了。”
乔总兵嫡长女乔玲,年方十七,性子骄纵得很。齐韵来总兵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回不小心碰见乔玲,她都是不带睁眼看人的,还纵着手下婢女说些难听的话。
齐韵可不愿见她。
乔颖很是勉强的笑了笑,“几日之后,安将军会再来,可嫡母也就给了我两百两银子让我好生装扮,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齐韵微微点头,这她也能理解,要是乔玲真的也喜欢上那位定南将军的话,那位嫡母是怎么都不可能再给乔颖银子,让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抢了乔玲的风头。
只是这样一来,乔颖就只能受委屈了。
突然,齐韵眼前一亮,“你可是当真想要跟乔玲争抢一番?”
“我……”乔颖抿着唇,心里有些犹豫,又带着些迷惘彷徨。
她低喃着,“我真的可以跟嫡姐争吗?”
她自幼在嫡母手下养活,嫡母待她虽平日有些苛待,却也不似有些人家后院那样,不把庶女当人看。
只是想到神采奕奕的嫡姐,乔颖再看看灰扑扑的自己,顿时心里就没了底气。
齐韵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知道我上回在小侯爷的选妻宴上扬名的事吧。”
“自然,这谁不知道,都说那日的齐韵大小姐是天仙下凡呢。”乔颖这回笑容真诚了些,眼眸也跟着弯了起来。
作为好友,齐韵能得到这么高的赞赏,她自然也跟着高兴。
齐韵微微昂首,脸上带着两分得色,“那可不,我可是拖了姜瑗的福。要不是姜瑗给我做了那身衣裳,我怕是连选妻宴都不敢进去。”
乔颖知晓齐韵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到这件事,她想了想,眸光便逐渐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可以带我去找姜瑗小姐帮忙?”
“那自然,我们和姜瑗是朋友啊,我们下午就去,凭姜瑗的本事,肯定能让你在那天艳压你嫡姐。”齐韵浅笑起来,拉着乔颖就往外走,乔颖连个婢女都没来得及带上。
姜府内,姜瑗正和姜瑟听着白绣娘的课,待课程结束,姜瑟突然发声说自己有些问题不懂,想请教白绣娘。
因姜瑟这两日表现不错,白绣娘对她的态度稍微和缓了些,也就给她仔细讲解起来,倒是有些忽略了旁边的姜瑗。
姜瑗见状也不生气,只笑眯眯的望着姜瑟。
姜瑟在打什么主意她心知肚明,只是可惜啊,姜瑟还是太不了解白绣娘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姜瑟就叹了口气,目光极为惹人垂怜,“到底未曾上手,这些知识便显得有些听不大懂了。不像五妹妹,掌管铺子多日,定然悉知这些事情了吧。”
姜瑗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跳了一下,这是又把矛头引到她这里来了?
“姐姐说笑了,妹妹天资愚钝得很,这些事还得让师傅好生教导才行。”姜瑗谦虚的应着,说来,她现下可师从白绣娘和二哥,就连高鹤有时间也指导她。
在这种情况下,她要是再什么都不懂,那也当真是无药可救了!
白绣娘这会儿也将目光转向了姜瑗,眼神中带着两分欣赏,“你天赋还是有的,学得很快。”
听着白绣娘的夸奖,姜瑟牙都要咬碎了,她分明是想让白绣娘帮她说说话,让她从姜万城手上拿三两个铺子练手好吗?
谁要听她夸姜瑗啊!
但姜瑟的心思面上却半分都不能显露出来,只是浅笑盈盈的望着姜瑗,露出两分羡慕来,“也是,妹妹聪慧得很,拿着铺子便知如何应对。只可惜我手上没有铺子,也不知该如何去做,便只好多叨扰师傅了。”
白绣娘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姜瑟,随即假装听不懂的样子,又走到姜瑗身边同她说话。
姜瑗闷笑两声,既而装着一本正经的和白绣娘探讨起来。
姜瑟的脸色顿时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难看得厉害,可她又不能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