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三皇子府邸。
“你说今早高鹤又去面圣了?”
孟贵妃正梳妆,听到太监来汇报高鹤的事,偏头一望,猛地吃痛一声。
正扯线匀面的婢女瑟瑟发抖,看着孟贵妃面上细细的血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唔!”
宫女话还没说到几句,就被人捂着嘴拖了下去。
孟贵妃梳妆妥当,才被太监伺候着站起身。她分明已经年逾四十,却保养的分外娇艳。只见红唇微动,孟贵妃不疾不徐:“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昨儿三皇子那边就来报说,高鹤回了私宅。娘娘皇上都在安寝,奴才就没通报,今儿一早就有人见高鹤去面圣了……”
“好啊,这么重要的事不知道早些通报过来,你敢自作主张,好大的胆子。”
孟贵妃并未动怒,可脸上的冷笑倒吓得周围伺候的宫女太监纷纷跪倒在地。
“娘娘息怒!求娘娘饶命,是奴才失职!”
“行了!”
孟贵妃把太监踹到一边去,怒色稍减。
“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呢!”
“三皇子殿下一早就在殿外候着呢……”
“传他进来!”
此行皇帝下扬州,为的是考查三皇子驻地的功绩。而孟贵妃,则是借此机会,希望一举铲除政敌高鹤,扶植儿子夺了皇帝亲兵的兵权。
三皇子好女色,素日过得浑浑噩噩,政绩本就不出众。如今暗杀高鹤失败,等皇帝回了北京,势必又要发难。
顾长清想到此处,便哭丧着张脸凑前,那句“母妃”刚出口,就被孟贵妃当着一众下人的面赏了一巴掌。
“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成,枉废我多年算计!”
三皇子顾长清噤若寒蝉,捂着脸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把昨晚河边的事都说个清楚!”
顾长青不敢隐瞒,把茶楼暗杀高鹤,河边弄死姜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忐忑不已的看着孟贵妃,还不忘磕头诉说难处:
“母妃,儿子已经设了两道杀招,都被高鹤逃了,高鹤此人阴险狡诈,儿子实在没办法了!”
“高鹤心思深沉,身份立场也查不清楚,是你非把他想成草包贪官!凭你的伎俩,能成事就怪了。”
“好在咱们的人还没暴露。”
孟贵妃这才松了口气,一双美目睨着三皇子:
“刺杀高鹤的那个女人,为何又起死回生了?”
顾长青面露阴沉,“这点儿子也不清楚,她是儿子亲自派人捅伤,又推进河里的。”
孟贵妃笑了笑道:
“一个受了重伤的弱女子,哪怕不死也废了,凭自己哪有力气回家。除非……”
顾长青倒吸一口凉气!
“是高鹤在帮她!”
那晚高鹤中了合欢散,已是必死之身,顾长清想起姜瑗清丽的容貌,心里只剩懊恼。
“难道一个太监也能与女人苟合吗?”
孟贵妃恨铁不成钢,想她孟家人有野心有谋略,顾长清身为自己的儿子却连半分都没遗传到!
“高鹤身边有许多混江湖的谋士,在我们这无解的毒,在那些人手里或许可解。高鹤今日面圣,还把那女人送回姜府,就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呢。”
“母妃!那,以后在朝堂上,我们岂不是更加举步维艰!”
孟贵妃略有所思:“姜家那个庶女,不能活。只是在处理掉之前,你可以先去探探口风,看她对高鹤知道多少。凭你与她昔日的情分,这不难吧?”
昨晚姜瑗劲装英气的模样,反复出现在顾长清脑海中,他眯起眼睛,心里打起了歪主意。
姜府。
田氏整晚没睡好,一起床便收到了姜万城派人递的消息:
他要姜瑗搬回原来的青柳院,还要田氏派几个人去伺候姜瑗。
昨晚沛儿被骂,田氏也连带与姜父生了嫌隙,这个姜瑗却借此机会成了正经的小姐,让她不得不供起来。
田氏想,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候,等这事儿过去,有她收拾姜瑗的时候。
于是,田氏叫姜瑗来训话,看到她已经收拾好了行李,身边跟着才从役房新领来的两个丫鬟。
田氏以新人不会伺候为由,把自己屋里的绯云放了过去做大丫鬟,美其名曰是伺候,实则是监视。就连被割了舌头的秀儿,田氏也一并让姜瑗收下了。
姜瑗本想拒绝,却没想到突然有小厮跑进门汇报,说三皇子殿下的仪驾来了。
三皇子虽与嫡长女姜瑶有婚约,亲自莅临府邸却是第一次。
田氏大喜,带着孩子们去门外下跪迎接。
三皇子将带来的礼物一一摆开,金的银的几大箱。
未婚夫如此手笔,大姐姜瑶喜不自胜,后宅的妇人也从没见过这样多的好东西,一时间眼馋的移不开目光。
唯独姜瑗面目低垂,丝毫不为所动。
今天的主角应该是大姐姜瑶,姜瑗见厅内人们坐定,找机会溜了出去。
姜瑗叫丫鬟回青柳院,自己则带着秀儿往方向走,她一走,三皇子的魂也被勾走了。没在正厅坐多久,便打着四处逛逛的旗号,带着随从跟姜瑗去了。
无人,位置又偏,他叫随从看门,自己进院寻找姜瑗的身影。
身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顾长青转身见到人之后吓了一跳,“你是哪个!”
秀儿哭着比划,嘴巴里没了舌头,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心里悔恨,以前三皇子与姜瑗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