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上这儿离开,高鹤便去了东厂。
听着他的要求,今日东厂倒是聚集了不少人,虽各个都在这人无聊得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却没有一个人有任何不满之意。
由此便可见高鹤御下的手段。
高鹤也没有跟他们解释的意思,只是很淡然的从袖中摸出了木盒,打开了它,他便走到第一个侍卫身前去,“划破你的指尖。”
那侍卫二话没说,用身侧的配剑隔开食指,许是用的力道有些大了,鲜血便流了出来。
浓郁的血腥味蔓延开来,等了半刻钟,那木盒中的红色小蛇岿然不动,高鹤便知道这人体内无蛊,“行了,上点药,你们下手都轻些。”
那侍卫掏出手中的药膏抹了点上去,高鹤便到了第二个侍卫身边,那侍卫听他的话,只在手指上划破了一个微笑的口子,留了些血出来,小蛇仍旧毫无反应。
一直到这一排第十个侍卫的血流出来,不过短短一瞬,那红色的小蛇便动了动脑袋,发出声声嘶鸣。
瞬间所有的侍卫都有些惊慌起来,但也只是眼神交流了一阵,并未发出多余的声响。
高鹤捧着蛇靠近侍卫的食指,那蛇一瞬间便钻了进去,不一会儿,侍卫左臂便鼓起了个包,里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扭动着,疼的似乎小声的叫了起来。
约莫半炷香时间,那小蛇便出来了,瞧着一点变化都没有。
只是它一出来,那侍卫便软了脚倒了下去,高鹤及时扶了他一把,“将他带到那边坐下,寻个大夫来。”
高鹤又紧接着去看了下一个侍卫。
一共一百多人,高鹤折腾到了月落时分,里头竟有将近三成的人都中了招,高鹤自是有些气愤,但也知道那道士的手段非比寻常,这些人又无甚防范,中招也很正常。
他忽而又思及姜瑗曾经提到过的一些事来,他曾问过姜瑗,这些蛊虫可有何弱点,姜瑗说怕高温。
既然如此……
“你们日后入口的东西,都必须是熟食,水也得烧开了再喝,若身上未穿铠甲,那衣服也得在开水里去泡泡再穿,否则,难保自己不会像他们一样。”高鹤说着,便微扭头看向今夜被查出中了蛊的人。
只见他们一个比一个虚弱的坐在地上,面色惨白的连站起来都成问题。
瞬间那些个无事的侍卫齐齐打了个哆嗦,点头应下。麻烦是麻烦了些,但只要不变成这样便好。
只高鹤不知,那条红色的小蛇吃下那些蛊虫之后,皇宫内院中一个女子,便吐了血。
等到第二日,高鹤正要去勤政殿见皇上,便在路边碰上了一位长得慈眉善目,穿着道袍的女人,她手上也拎着一把拂尘。
见到她,高鹤便沉默的运转起了内功,朝她微微颔首,“赵道长今日,倒是有些不同。”
看着就很虚弱的样子,怕是昨日受了些反噬。
“许久不见,高督公的本事倒是越发见涨。”赵道长笑了起来,显得有些妖魅。
高鹤对此视而不见,“那就多谢道长夸奖了。”
“看来扬州一行,高督公是有些机缘啊。”
“本公不知道长这是何意。”
“是吗?高督公也莫要过于得意了,这人呐,总有失手的时候。”
“不劳道长挂心。”
赵道长冷哼了声,转身便先高鹤一步去见了皇上,拉着皇上谈道,倒是把高鹤给撇在了外头。
高鹤也不在意,只在门外站了半日,恰逢太子过来,便朝着微微颔首。
太子眸色一沉。
“那道长在里面,太子要小心。”高鹤薄唇微动,提醒着他。
太子朝高鹤微微一笑,便推门进去了,没多久,那道长便出了门,走前还冷冷的瞪了高鹤一眼。
高鹤假装没看见,只是用手摸了摸袖口里藏着的木盒,脑子里便忍不住想起姜瑗将这木盒给自己时的那些念叨。
日子就这般不紧不慢过去,眼瞧着今日便是初六了,再过两日,便是姜瑶同闲郡王的大婚之日。
初六这天下了场小雨,一辆马车停在了姜府门外,一道人影便撑着那柄墨色的伞走了进来。
这人便正是姜绍。
那日姜绍来了信,吴姨娘便写了封回信央着姜瑗给姜绍送去,姜瑗便也写了封,告知了他姜瑶要成亲的事。
他便算着日子回来了。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
听闻他回来,姜万城脸上便挂着些笑意,他一走进,身材修长眉目俊朗,瞧着倜傥得紧,“你这趟出去,想来收获不少。”
“是,父亲这些年撑着姜家,着实辛苦了,儿子只往东走了一趟,便觉着累的厉害。”姜绍暗着夸了两句姜万城。
果然,姜万城看姜绍的目光就越发满意了,“你还年轻,又才接手这些,累也正常,待日后熟悉了变好。对了,你回来真是时候,再过两日姜瑶要嫁到闲郡王府去,你顺手给她添点嫁妆。”
“是,父亲。”姜绍眉目温和的应着,暗地又撇了撇嘴。
给姜瑶添妆,当真浪费他的东西,回头拿些钱财打发便是了。
姜万城同他聊了半个时辰,见他着实疲惫得很,就放他回去见吴姨娘了。姜绍只随便收整了一番,就拎着个大箱子去见了姜瑗。
里头装的全都是姜瑗点名要的拿些毒药,看得她乐得不行,“谢谢二哥了。”
“不必,我才是该谢谢五妹妹,若非五妹妹临行前给我的暗卫,我怕是要折在这一趟东行连里。”姜绍感慨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