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露突然冷笑道:“为了将张氏放出来,下了好大的血本啊。”
梁氏早已经被周遭的吵闹声惊醒了,听说王家走水了,也只是急忙查看了一下知露她们有没有事,其他便都不关心了。
知露带着人去寻了王之毅,毕竟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周慈,王昼,周铎,澜姨娘同王之毅都在偏厅坐着。澜姨娘一脸惊魂未定,雪白的寝衣上还染了几处黑灰。周慈看着就淡定了许多,据下人说,着火时周慈还在家祠中同王昼说话才侥幸避过这次火灾。至于王之毅,此时的他穿着的寝衣也有几处黑色,身上披着玄色大氅,脸上尽是憔悴之色。
“外祖父~看到你无碍知露便放心了。”
王之毅抬眼瞧了知露一眼,低眉颔首道:“无碍,你娘和外祖母可受惊吓?”
“还是受了一些惊吓的,喝了些安神汤已经睡下了。”知露侧身对着周慈道:“舅母真是福大命大啊,也不知是不是菩萨指引才让您深夜去了家祠,我听吓人说您的屋子烧的最厉害,真是菩萨保佑呀!”
周慈只是点头,紧抓住王昼的手,目光躲闪。
王昼霍的起身:“父亲,昨日母亲就说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今日就出了这等祸事,我看”
知露面带微笑的抢过话茬:“我看,应该找法师来看看,若是有不干净的,驱一驱也是好的。”
王之毅疲倦不堪,说话声都有些沙哑:“说的没错,王安~明日去请个法师来家中看看。”
一旁站着的王安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这家中大半屋舍被烧了,只怕一部分人要去露姐儿你们的院子里挤上一挤了。”澜姨娘道。
知露不以为意:“这是自然,碧秋堂中的空屋甚多,澜姨婆你们都可以住过来。”
王之毅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旁人也就罢了,昼儿媳妇怀孕了,他们的屋子又烧的最为厉害,就先搬去碧秋堂吧!澜姨娘剩下的你来安排。”
澜姨娘虽然受了惊吓,但处事还算镇定:“文栖阁被烧毁一小半,还可以勉强住人,一干下人就都住。若曦和昼哥儿夫妇都去碧秋堂住的话,那让周铎也过去住一日吧熙禾苑的东屋还可以住人,老爷就同我在那将就两日吧?”
王之毅点头:“就按你说的办,今天时间晚了,都快些回去休息吧!”
没有让王昼将张姨娘给放出来,知露的心情大好,回去的时候几乎是连蹦带跳的。
身后跟着她们回碧秋堂的王若曦冷言道:“家中遭次劫难,露姐儿这般高兴?”
知露停下脚步,俏皮的回过头:“自然不是因为家中遭难高兴的,我是因为破了某些人苦心孤诣设下的局才高兴的。说了小姨也不会明白的,您啊!还是好好在屋中绣嫁衣吧。听说小姨绣了一半的嫁衣被烟给熏黑了?啧啧啧~真是可惜了~又要从头开始咯~”
知露讲话那欠欠的劲儿气的王若曦牙根痒痒,恨不得咬知露两口解气。
周慈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眼中像是含了火似的,回头瞪了一眼身后不紧不慢跟着的周铎道:“还不走快一点?明日赶快滚回家去。”
周铎小跑两步跟了上来,一言不发。
回到碧秋堂,王若弦和梁氏还在等着他们回来,可见来了这么多人,脸上的表情就逐渐都冷了下来。
王昼他们表面的礼数倒也没缺,急急忙忙的行了礼就各自去屋里休息了。
梁氏听闻明天要做法式脸上就出现忧虑之色,她觉得王昼他们会买通法师,胡乱攀咬她们。
“让他们咬呗!最好说咱们不详,那我们就能名正言顺的离开王家啦!”知露喜滋滋的道。
梁氏忽觉:“言之有理”
不知是不是被火灾吓着了,澜姨娘天没亮就让王安去山上罗华寺去请法师。
张姨娘更一大早就拍着樟松阁的院门大哭有鬼,生生将王之毅喊了去。
王之毅本想将张姨娘惩治一番让她老实待着,却看见两个婆子也惊慌恐惧的说有脏东西。张姨娘将他引到一旁,扯开胸前领口,让王之毅瞧了瞧她胸前的青紫。
王之毅看了骇然,又联想到昨夜火灾更是神色大便,留了张姨娘在外让法师看一看再做决定。
罗华寺来的法师是一位胡子花白,垂至胸口的老僧,看起来颇有道行的模样。
一家人全站在院中等法师驱邪。
“大师,我们家是否真的招惹邪祟?”王之毅双手合十弯腰低声询问。
老僧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手中佛珠一转道:“是祟却未必有邪。”
众人脸上皆疑惑,唯有梁氏若有所思的上前:“可是康儿?这些年我一直梦见康儿惨死的模样。是不是他死不瞑目?”
老僧含笑不语,往人群中看了一圈,在知露的方向停了下来。那老僧走到知露面前,阿弥陀佛念了一通:“小施主是有大机缘之人。”
王若弦一听,立刻两眼放光觉得这大师是真的得道高僧。
“大师何出此言?”王之毅恭敬的问。
老僧的眼睛往知露的腰间看了一眼:“小施主有仙缘”
知露只觉得内心咯噔一跳,她的腰间挂着荷包,而荷包里有如意罐罐
知露强装镇定像大师施了一礼:“大师刚说有祟做乱,应该何解?”
王之毅也道:“是呀,大师”
“我会做一场法事,超度亡灵。”老僧对着知露轻鞠一躬道:“小施主待在自己屋中不要走动,您身上沾染的仙气容易惊扰灵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