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顾勒揉着被额娘亲过的脸颊,又是好一阵子羞,琢磨了一会子,这才想出来想朝额娘讨什么奖励。
“儿子没什么缺的,就想要您给绣个荷包成吗?您就给阿玛绣过荷包,上头那大鹅可好看了,儿子想要阿玛抠门儿不给,还总炫耀着,额娘也给儿子绣个大鹅吧,比阿玛的大鹅还大的。”
小孩儿这话说得年甜恬一懵,她女红不好,除了做衣裳还算凑合,旁的就不能看了,且练了几年了,还是丝毫没什么长进,绣活儿更是别提了,绣什么都四不像,深得抽象派真传。
因此她有自知之明,便也不想绣些个什么丢人现眼,这几年压根儿就没怎得没绣过什么东西,更别说大鹅了。
年甜恬细细想了会子,要说送四爷荷包,那还是未入府以前的事儿了,可她也没绣过什么大鹅啊,那荷包原还是绣给二哥的,上头明明是苍鹰才对。
她还记得当初练了好久已然是她绣得最活灵活现的一个了,就这还叫人误会,以为是大鹅呢,说来还真是够打击人的。
年甜恬不禁扶额失笑,倒也不好将自个儿的糗事给点破了去,在孩子跟前儿,她这额娘的还要脸呢,大鹅就大鹅的,总归是比什么稀奇古怪的好绣些。
“成,额娘给你绣个大鹅,只是你也知额娘的手艺不多好,绣的也慢,许是得等一阵子才能做好给你,届时要是不好看,你可别嫌弃的。”
景顾勒得了额娘的答应,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嫌弃了,这会子好话一箩筐,尽夸额娘手艺好,额娘最厉害去了。
且说完话了,景顾勒又恢复了活力满满,在年甜恬这儿更了衣歇了会子又回阿哥所了,一来回去能在看看书练练大字,二来明儿还得接着跟礼部的办差,住阿哥所可比后宫方便多了。
待景顾勒走了,年甜恬却是敛了面上的笑意,留了景顾勒身边儿的陈进忠说话,如今二阿哥同景顾勒生了龃龉,她这个当额娘的不能不替孩子防备着些。
原四阿哥对景顾勒下手已经是给了年甜恬极大的教训了,若是孩子再被二阿哥害了,她定然将李氏和二阿哥都杀了泄愤去,管他什么脸面规矩的,敢动她的孩子,都得死!
“依你看,二阿哥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景顾勒不似从前好的?”
年甜恬叫陈进忠到跟前儿来,也没再去纠结今儿办差的事儿了,索性问问人之前有没有这苗头,景顾勒聪明不假,可年纪到底小,平日里这聪明劲儿也尽用在读书和玩儿上了,不大在意身边儿的人如何。
陈进忠年纪虽也不大,可着实机敏,到底是先帝爷给景顾勒的人呢,断不会差了去,年甜恬平日里若是要问景顾勒的事儿,便直接问陈进忠的。
陈进忠规规矩矩的回话,没敢依着年主子的体贴坐下用茶吃点心:“回娘娘的话,要说二阿哥什么时候对小主子不如以前奴才也说不清,只看出来个大概罢了。”
“因着先帝爷的嘱咐,点了几位大人亲自教授小主子,故而小主子在上书房里是最最特别的一个,不必拘着寻常规矩不说,偏小主子资质极佳,不必用功便比旁人厉害一大截子。”
“不仅如此,小主子在课上还时常有不一般的见解,极得徐大人和陈大人的夸赞,二阿哥虽是也极用功,可每每做文章或是功课却只得各位大人们评的中庸二字,这一来二去的,二阿哥便不怎的待小主子亲近了。”
“刚开始只是以用功为由推脱着不愿同小主子一道玩儿,后来齐嫔娘娘那儿给二阿哥添置了两个小丫头、两个小公公,二阿哥便更对小主子防备了。”
“日日还躲着学偷着学,小主子问起来了二阿哥还说谎,先前小主子逃学来着,回来了瞧着徐大人给布置下的题不大明白,去问了二阿哥,二阿哥还不愿意说就罢了,还错了,小主子哪儿能看不明白,回来难受的晚膳都不大用得下。”
“说起来也没人拦着二阿哥用功的,可那行径瞧着着实不大光彩、、、、、”
年甜恬轻轻点了点头,倒也大概知道二阿哥为何会忽地变了去了,多半就是他们兄弟之间争强好胜呢,若是良性竞争也就罢了,弟弟用功,哥哥也用功,两个人都好。
可谁知道二阿哥正道不走偏想了那旁门左道,瞒着、骗着、耍了心眼子,越是用这般小把戏,想来二阿哥便也越难坦率的待人了,偏李氏又不是个会引孩子走到正道的,母子俩一块儿算计着,二阿哥可不就是越走越歪了嘛。
“如今还没什么呢二阿哥便想着误导了景顾勒,可见是个心思不正的,为了个区区二阿哥,还不至于叫景顾勒藏拙去呢,你多带人防备着些吧,如今景顾勒虽也有了戒心,可他年纪小,到底时有大意的,做事也不够周全。”
说到这儿了,年甜恬不免嘱咐多了些:“二阿哥那儿给的吃的用的不必再收下了,景顾勒身边儿的东西打点好,切莫叫人钻了空子,今时不同往日,往来须得处处小心着,便是大格格送来的东西,你也多个心眼儿。”
“奴才谨记,还请娘娘放心,奴才定然护得小主子周全。”
陈进忠立刻应下了,他自然不敢大意的,先前小主子便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害过一回了,幸而小主子命大,没什么事儿,他这也才跟着捡了条命,若是再有闪失,便是小主子无事他也没脸再伺候小主子了的。
他事先帝爷钦点赏给小主子的,可不能叫先帝爷失望了的,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