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毓心里暗道,现在连侍女们都一个两个学姜玲珑的样子,胆肥了,反了天了,都敢对自己主子上手了。可步子还是熬不过好奇,跟了出去。
这是姜玲珑一直以来自己用的小厨房。
邝毓是第一次进。
整个炉灶、案台、摆在外面的炊具上都是雪白的面粉,几层蒸笼叠在一边,还在往外隐约露着热气,一眼望去,就知道方才厨房里有过一场鏖战。
“今日夫人来问奴婢庄主您的饮食喜好,晨间起身连早点都没吃,就在这小厨房里忙乎到您回来,做坏了不知几屉糕点,才做成那一盒玲珑糕。”她又从一片狼藉的案台上找出把菜刀,拿到邝毓面前,“主子,从前夫人天不亮就起身替您熬粥,所有食材从清洗到切块,都是她亲手而制。在您看来许不过是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可这件小事,夫人从入府开始就日日在做,从未假手于人,您看这些炊具,样样件件,把手部位都磨出了光。”说着说着,橙月当真替姜玲珑委屈起来,“夫人和善,平时都舍不得差遣我们这些下人,她能惹您生多大的气,连哄都不愿意哄。”
邝毓一愣。
“夫人呢?”
“方才看,似乎是回屋了。”
“唉,你不早说。”他一甩袖,急急往姜玲珑那屋去了。
平时也不会这般吃醋,刚才想着自己在蛛丝上行走,本就危险,她偏偏不担心,去担心一个躲在府里安然无恙的曌王。橙月带着自己转了一圈,才教自己冷静下来。方才一回来,看见她捧着食盒的样子,分明是欢心期待,是自己搅了她的好心。
莫名其妙吃什么飞醋呢?
她明明自从上次祭天宴后再也没有去过曌王府。
这不就是向着自己的证据吗?
他来到她房门前,提了口气,柔声敲门,“夫人?”
房内无声。
他又敲了几下。
依旧无声。
他神色一紧。便伸手去拉。才发现房门从内锁上了。
糟糕。
他掌内聚气,一下震开门锁,双臂拉开房门,却只见衣柜大开,房内空无一人。
她逃了。
那一刻,他呆立在房中,失去心爱之人的恐惧再次向他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