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玲珑从梦中醒来,这一觉睡得又沉又踏实。
感觉睡着时迷迷糊糊是做了梦的,可醒来立刻什么都不记得,有一种虚浮的舒坦。
她伸了懒腰下床,就看到司晃已经将书看了大半了。
“困不困?渴不渴?”她知道司晃心性比较坚韧,但没想到他这么坐得住。司峥看书时也认真,但边上点心茶水还是不断的。
司晃摇摇头,过去牵她的手,要她往外走。
姜玲珑便穿了外衣,洗了洗脸,略施粉黛地被他拖出门去。
司晃一出客栈门,在大街上立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什么,片刻就拉着姜玲珑啪嗒啪嗒地往右跑,小步子越走越快,几乎是火急火燎,心急如焚。
姜玲珑头一次见他因着什么事这么执着认真,也不免加快脚步,两人几乎是就快要在午市将尽的大街上小跑起来。
司晃越过了两条大街,四五条胡同,终于在一个卖糖葫芦的面前停下。
气喘吁吁又目光坚定地望着插在最上头的一支糖葫芦。
那可不是山楂,是切了块的苹果。
糖苹果,他可没吃过。
姜玲珑一愣,原来两葫芦而来,顿时失笑,用手戳了戳司晃脑袋,“下次有急事得靠嘴说呀。万一我没明白走得慢了,人家收摊了呢?”
她说着,边上卖糖葫芦的小哥就连连摆手,“那不会那不会,我这摊子开一天,晚上夜市我也在的。每天卖完才回家。”他打量了姜玲珑和司晃一眼,也是眼前一亮,心想着当娘的,孩子六七岁模样,还生得这般水灵,看穿戴谈吐就知道这户人家非富即贵。
一般的大门大户买街头小食都是遣个下人过来,倒是第一次被一对富家母子追的。他从城西卖到城东,一路吆喝,看来有用。
小哥心头一热,收了姜玲珑铜钱之后又拔了一根普通的糖葫芦塞给司晃,“这根算我请你的,小少爷吃得好吃,下次再来啊。”
司晃去看姜玲珑,见她颔首,便将另一根也收下。两人心满意足地往回走。司晃只咬了一口糖苹果,好吃得他立在原地直摇头,回过神来之后赶紧将手里那根糖苹果递给姜玲珑,要她也尝尝。
“我吃得太甜倒牙,你喜欢就自己多吃些。”姜玲珑没有去接,倒是拿了帕子蹲下给他擦脸,“咬得小口一些呀,你看这糖糊得一嘴都是。”擦完起身用手拍拍他后背,“走吧,我们出来没和人说,他们一会儿得找了。”
司晃点头,两手各拿着一根糖葫芦,小口小口地咬着,往回走。姜玲珑伸了一只手搭在他的后肩,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护住他。
司晃开心得眯起了眼睛。
可一瞬间,他瞪目怔楞,立刻回头探寻。
后肩上的手不见了,眼前拥挤的人群之中,姜玲珑无声地消失了。
他立刻将糖葫芦丢在地上做上记号,毫不犹豫地钻入人海之中。
这吵杂的人声里,他听不见任何动静,只是一味地反复穿梭寻觅。
橙月和施夫人学完,端着学习的成果从后厨出来,刚想给主子盛了送去一碗,就看见客栈门外奔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
司晃显然是在哪里摔了跤,下巴底下磕破皮,正往外沁着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的神色看不出异样,可橙月一眼就察觉了他的焦急。
“姐姐!”他朝着客栈里面卯足了劲大喊,“救姐姐!”
橙月脑袋一嗡,立刻去找在客栈后面巡视的苏瑾僩。苏瑾僩带上六个人,个个提刀冲出客栈,他一把抱起司晃,“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司晃说不出话,只是一味地指着城东他来时的路,手里急挥,嘴里焦躁得只会喊“姐姐,姐姐。”
苏瑾僩知道司晃情况,也不逼他,单臂抱着他就往城东追去。到了司晃做过记号的地方。
他扔在地上的糖葫芦已经被路人你一脚我一脚地踢去了边上,此刻正沾满了土灰静静躺在主街边的一条胡同口。
司晃去指糖葫芦。苏瑾僩就将他放下来。
他跑去将两串都拿起来又让苏瑾僩一手搭着自己的后肩,边吃糖葫芦边往前走,然后倏地一回头,左右望了望,丢了糖葫芦就前前后后地跑反复跑起来。
苏瑾僩大致看懂了,和他确认,“你们去买糖葫芦,回来时候夫人走你身后,手搭在你肩上,然后你们走到这里附近,你突然觉得肩上的手没了,再找,夫人就已经不见了,是吗?”
司晃连连点头。
苏瑾僩刚才出发得急,现在理清了事情,这才发现司晃脸上破了相。他嘴角黏了糖,上面全是土灰。
这孩子,生怕人看不明白,刚才都是真吃啊。
苏瑾僩心里焦急,但还是鼻头一酸。他一把抱起司晃,给他帕子让他擦脸,又压了压这股酸劲,派跟来的一个先行回去和大家交代一下,又对司晃说,“糖葫芦在哪里买的,认识吗?”
他要先知道夫人在哪一段距离之中失了踪。
最好的情况是她和司晃因着人多走散,最坏的,就不敢想了。
好在主子怕客栈太长时间无人统一看守,命他先一步回来。
若是被人强掳了,按夫人的聪慧一定会留下痕迹方便他们追踪。
就怕是被人用了méng_hàn_yào。
呸呸呸,先找找,指不定就是走散了。
苏瑾僩提心吊胆地抱着司晃沿路往回找。也看到了还在原处摆摊的糖葫芦小哥。
“诶,你这娃娃怎么回来了!上哪儿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