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僩这么一问,那小哥倒是一愣,复又瞧了瞧模样狼狈的司晃,心里跟着慌了一下,果真细细回忆。
半晌,他摇了摇头,“有肯定有,那姑娘这般惹眼,但她来去也就一眨眼的事儿,给了我糖葫芦的钱就领着孩子走了,我实在没留意具体是什么样的人停着,只是感觉人流里有人停了脚步,她走后又动了起来。”他有些抱歉,“实在是对不住啊。”
苏瑾僩没有责怪的意思。原本一个没有受过训练的老百姓要记得这些细节确实困难,他也不过是例行一问,并从他的态度中确认他说话的真伪。
是人临时起意,还是他们早有预谋。
毕竟有玉螭城的前车之鉴,他不能排除有人将他们的行踪了若指掌,并先他们一步,一一做了安排。
他谢过小贩之后又沿路往回走,却在街上寻不到一点线索,一丝异样。一个大活人从这么熙攘的街市上消失,难道没有一个人留意到?
他看了看几条大街之间的胡同巷子。
若是拿着什么凶器在夫人身后先威胁着将人架去胡同里,再一把méng_hàn_yào迷晕了她,可能是眼下最符合情理的推断了。既能解释她为何在街市没有声张,又能说明为何她没有给人留下一星半点线索。
若是全程清醒,夫人一定会想办法抛些东西出来,至少好指明方向。
他命跟着五人四散开去找,算着司晃跑回来的脚程,若是被人迷晕劫了,应该走不远才对。
如果不是就近藏进了哪家的宅子,院子,就是被抬进了马车。
他们五人,四人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搜索有戒备或守卫的院子,一人去查探来往马车的下落。
人群里看一个可能不记得细节,但有没有路过马车,马车往什么方向而去,总是晓得的。
他安排完,抱着司晃奔回客栈。就见邝毓面色铁青地坐在里面,颦眉望他。
边上橙月立在身侧,低头垂目不敢发声。
“怎么样。”他见人来,压了压火气,接过司晃,朝苏瑾僩问道。
苏瑾僩便将自己出去后寻人的整个过程同他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
姜玲珑从昏迷中醒来,头痛欲裂。
她闻到一股说不清的香味。
像是特制的香氛,拿来熏人用的。
她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撑着手坐起。
这些人,连绑架的勾当都做,怎么没钱用好一些的méng_hàn_yào呢。
她心里嘟哝,眼前已经逐渐清晰,看清了自己所处。
这是在一间普通的厢房。
她躺在床上,叠好的被子在床尾摆着,房间中心摆着一张小圆桌,边上有两张椅子,左侧是梳妆台,上面正点着熏香,右侧立着屏风,估计后边有盥洗和斗柜。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来时的那件,摸了摸胸口衣襟处,还好,东西还在。应该是没人朝自己动过手,搜过身。
更稀奇的是,绑她来的人连她手脚都没绑上,似乎笃定得很。
她穿鞋下地,想要出屋看看。一开门,门口两个彪形大汉就回头盯着她。
其中一个朝另一个道,“人醒了,你去让眉姨过来瞧瞧。”
另一个不回话也不点头,听着声就闷声去了。
但姜玲珑从两人体态和说话那人的嗓音里已经了解,这两人不是在街市中绑她的那两个。
这两个,更像镖师,或是店家请的打手。
“劳驾,”她见一人走了,就朝刚才那说话的那人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汉子盯着她看了一眼,没说话,从外面将门直接关上。
姜玲珑吃瘪,耸了耸肩,又回了屋里。
桌上的茶水她是不会喝的。
梳妆台上的熏香她也给顺手灭了。
又去屏风后看了看,确实如自己所想,但斗柜是空的。
眉姨?
她想起方才那汉子说的话。
她的认知里,只有一个地方才会由女子当家。
不会吧……
她坐去床沿,有些无奈。
还没来得及细想,门口就有了动静。
房门被人推开,打头的是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上挑眼,目光犀利。正笑意盈盈地迎着身后的主子。
他身后,是穿戴华丽,却气质庸俗,满身铜臭气的一位美娇娘。
那个男子喊她眉姨。
眉姨像打量一件货品一般打量着姜玲珑。
“眉姨,您看,这个条件的,虽然下手仓促了些,但绝对值得。何况我们只需要将人藏过今夜。没什么问题的。”
姜玲珑立刻就认出了那男子的声音。拿刀威胁她的就是此人。
眉姨听那男子说话,挑了挑眉。她的眉毛确实描得很美,但也及不上她这盈柔细腰,这步态婀娜地过来坐去姜玲珑面前的案边。不过是短短几步,却娇媚得很,虽上了年纪,但仍旧风韵迷人。
绝对是青楼没跑了。
姜玲珑想到了绮罗坊。
像瑾瑟那么高素质的老板,和绮罗坊只卖艺的规矩,这老鸨是不可能一样的了。
她和瑾瑟就已经是云泥之别。
也不知道瑾瑟怎么样,孩子生完是接着帮邝毓张罗绮罗坊,还是相夫教子隐退了。
她都没顾上和见弥细聊。
哦,她买的月白石瑾瑟应该会喜欢。是独一条,金镶玉围边装饰的颈链坠子。
对面柳如眉看着面前姑娘当着她的面开起了小差,皱了皱眉,咳了一声。
身侧立着的男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