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的感觉很不好,觉得郡主又要有什么动作,想干什么事情。便等她睡了,船上夜深人静时偷了片渡江登船的小舟,一路往回赶,着急向邝毓回禀。
客栈大堂里只有邝毓一人,但楼上很多人都在侧耳听着。
只是晚上邝毓动了怒,所以没人敢下来和他共处一室罢了。
“知道了。”邝毓听他说完,语气清淡地说,“你等见弥回来,再和他说一次。让他来房里见我。”
说完就上楼准备回房。
苏瑾僩赶紧将探在外边的脑袋缩回去。
“你今日下午寻人的方式没有问题。”邝毓路过苏瑾僩的房门口,脚步没有停下,“做的不错。”
他派出去的人下午也顺利找到了马车的去向,一路寻过去,找到了码头。又沿途按马车的式样问了码头的人,知道是天香楼的马车。
胆敢光天化日掳劫别人,自然用的是自家马车概率会大一些。
只是他们没能这么快找到已经开出去了的商船。若是薛安没回来,估计明天午时前,也能了解清楚,将人手部署好,连着商船一同拿下。
邝毓回到屋里,给自己倒了水。
他晚上一口饭菜没吃,滴水未进,见弥薛安未归他要坐镇堂中,说不焦虑那是假的。
现在听到他的小祖宗说暂时不想回家,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她不但没事,还想着在船里搞些是非。
简直是生龙活虎,无比精神。
事关那些被拐的女子,珑儿不可能视而不见独自抽身的。
女子受欺时的无力和害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必须要有一个力量,给她们坚定的帮助和支持,才有可能让那些姑娘们,克服恐惧,对抗所谓的命运。
邝毓一时失笑。
这勇敢的冒失鬼,
看来这次,不仅能得到想要的官盐,还能顺便卖几个顺水人情出去。
……
一觉醒来,姜玲珑在通铺上伸了懒腰。很久没有睡这样的床了,她腰酸背痛。
边上红枣和杏子已经起来洗漱完毕,正略带惊讶的望着她。
昨夜灯光昏暗了些,她们光顾着说话也没仔细看清楚。现在天一亮,船舱墙上的小窗里钻进了阳光,正好铺在姜玲珑附近三四张铺位上,连带着她的模样,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会来她们月组呢。
猜想其中缘由,难怪昨夜桂嬷嬷和她说话这么鄙夷。
姜玲珑扑闪着眼睫,也盯着这两个姑娘看。
红枣生得清秀,就是脸上有雀斑,夜里看不清楚,白天倒是特别明显。
红枣见状,赶紧捂住自己的脸颊。
“你别害羞啊。”姜玲珑去揭她的手,“有雀斑很可爱的!”
在她眼里,每个善良的女孩子都是小天使。昨天是这两个姑娘主动提点她,和她说话的。
边上杏子其实生得也好看,她想到杏子说自己是被卖到船上的,估计家里不是大户,所以没有精细地养女儿,使得她皮肤没有那么白皙,手指比那些闺秀们生的粗糙些,一看就是时常下地干活的。
不这样在田间出现,估计那个刘二也不会发现这块璞玉,把她收回来。
他们这种人贩子的行当,自然是花钱收人比掳拐要方便得多。前者不会报官,没有那么多首尾需要打点。
掳拐也要挑外城的人,恐怕是即便家人报了失踪,也不好寻。
说明至少菡萏的衙门还是比较干净的。
这种事,若是官商勾结,那她真是放火烧城的心都有了。
估计官进财就是靠着官盐的货船,才能避人耳目这么些年。
毕竟官盐船只的通行令是朝廷特批的。
“桂嬷嬷什么时候来?”她也起来洗漱,将头发松松散散地往颈后一系。清丽高洁,气质出尘。
“核桃姐,”杏子看得眼睛都直了,“你昨天说要去花组,我还不信。你这完全可以去风组啊,到时候我们来当你的小丫鬟。”
当小丫鬟好,伺候的是女人,虽然低贱但总比她在月组里,到时不知被卖给哪个男人好。
出得起买风组姐姐们的,一定都是富贵人家。买他们月组的,可就说不准了。
姜玲珑笑呵呵地擦了脸,“你们也可以的。进个花组而已。有什么难的。”她说着就拿了些脂粉给红枣扑了些。她没有去遮盖她脸上的雀斑,而是打了一圈柔和的若有似无的粉晕,和着她脸上的雀斑,看着就像少女在害羞一般,真的因为雀斑而显得年纪小,很纯真。
那些老鸨和变态到过来把人当货物买卖的客人们,不就是好各种口味么。先让眉姨满意了,改善居住条件再说。
红枣拿着铜镜一脸不可置信。
她左看右看,又去问杏子,“杏子姐,你帮我看看,我真长这样吗?”
杏子猛点头,拉着红枣的手,“娇俏可人!好看!好看!”
姜玲珑倒是有些意外,这杏子说话并不粗鲁,倒不像常在田里干粗活的。
“杏子,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姜玲珑忍不住问,边问,边往手里混着胭脂和滑石粉。
这个大通铺里虽然东西都共用,但给的物品还算齐全。
到底是天香楼来的。
“我爹是屠户,我上头有两个哥哥,底下还有一个弟弟,我是老三。”
按理说,屠户不该生活拮据到要卖女儿的程度。
“你家可有人在读书?”
杏子摇头,“没有的,我爹哪舍得花那钱。但是我娘偷偷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