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已经差不多是深夜了。
今晚就是三界审判庭确定的开庭时间。
还是老样子,需要坐401路末班公交车前往。
这大概也是三界审判庭与人间世界里的一个不同之处吧。
办理普通案件,从立案开始到第一次开庭,中间至少得有个把月的间隔时间。
而三界审判庭却没有这么严格的程序规则。
按照人间的时间算,中间的间隔几乎只有一个星期左右。
也不知道这点时间够不够让被告准备证据的。
徐皋与胡媚儿一起走出胡家的豪宅别墅。
当徐皋声称当年的徐恪之就是自己的父亲之后,本就已经十分恭敬的胡家人,对于徐皋的态度更是好得无以复加。
一行人跟在徐皋的身后,远远地将他送出了别墅小区的大门。
之后,徐皋便与胡媚儿兵分两路。
因为是离婚的案件,三界审判庭也与普通的法院一样,要求当事人必须出庭。
所以徐皋让胡媚儿先去401路公交车的途径站点等待末班车。
而自己,则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达饮咖啡店。
说好了开着咖啡店的亡魂周鹏要一起出庭作证的。
这次来,徐皋就要带上他一起前往三界审判庭。
到了目的地,按照周鹏之前的说法,徐皋又一次从小巷的窗户里爬进了凶宅。
然后与耷拉着脑袋的亡魂周鹏打了声招呼,便走上去往二楼的楼梯。
解下了挂在栏杆上的那根当初周鹏上吊用的绳子,装入提包中放好。
之后便与胡媚儿会合,一起坐上了401路的末班车。
一个城市前往三界审判庭的方式只有一种。
今天的案件,作为当事人的原被告双方都居住在孟庆市内。
所以难以避免的,在401路末班车上,徐皋、胡媚儿就不得不与胡媚儿的丈夫,作为被告的妖狼族人郎军提前相遇了。
郎军坐在车子的前排,他比徐皋等人更早上车。
未免意外,所以徐皋与胡媚儿特意走到了公交车的末排座位。
这是徐皋第一次亲眼见到胡媚儿口中的那位疯狂家暴的妖狼族人郎军。
彪悍的气质,魁梧的身材,偶有的瞬间还能露出鹰视狼顾的眼神。
比之照片里的样子,能给人以更加强烈的压迫感。
而且这压迫感犹如实质。
当徐皋与胡媚儿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坐下之后。
压迫感仿佛惊涛骇浪一般,朝着与徐皋同坐一排的胡媚儿席卷而来。
虽说有三界审判庭的存在,它的威严震慑着世间的魑魅魍魉,让它们不敢胡作非为。
但并不代表在注意不会伤及无辜的前提下,他们就永远不能使用自己的修为。
所以胡媚儿感觉到的这股逼人的压迫,正是郎军的有意为之。
“怎么回事啊,师傅,你这车上怎么越来越闷了?”
“对啊,我这都快要闯不过气来了。”
“不能开车窗的话,师傅,你就不能给开点空调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
“差不多得了,抱怨是最没用的东西。我这不也在纳闷怎么回事嘛,这空调都已经开到最大了啊!”
在郎军使用自己的修为力量压迫胡媚儿的时候,坐在两者之间的那些公交车上的普通乘客。
也难以避免地成了被累及的无辜者。
而作为这股压迫力量最直接的作用目标的胡媚儿。
虽然拼命抵抗,但从她发抖的身体以及额头潺潺渗出的冷汗。
无不在说明她的痛苦坚持以及难以招架
至于坐在她旁边的徐皋,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城门失火尚且殃及池鱼。
紧挨着坐在一起,除了三界辩护人的身份之外压根就是个普通人的徐皋由于靠得太近,痛苦的感觉甚至比胡媚儿还要严重。
这种痛苦的感觉由内而外。
上,徐皋仿佛身自己正处在不断缩小的密室当中。
四壁不断压迫,空气也被挤压。
让他有种刚刚经历了万米长跑的感觉。
胸口剧烈疼痛。
呼吸之间,“呼哧呼哧”的声音刮得喉咙生疼。
还有他的心脏,很快便像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捏住。
并且捏得越来越紧,随时都有爆裂而亡的风险。
徐皋痛苦地紧闭双眼,眉头紧皱,冷汗浸透衣服。
一旁的胡媚儿自顾不暇也是爱莫能助。
“不是说没有人敢对三界辩护人不利吗?”
徐皋痛苦地胡思乱想,
“那现在这算什么?我这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吗?这算不算史上最憋屈的三界辩护人了?”
徐皋双手紧握成拳。
右手的拇指紧紧地扣在獬豸戒指纹身之上。
他的意识已经逐渐模糊。
视线也开始变得漆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
手指上的戒指纹身突然流出一丝凉意。
凉意迅速蔓延,逐渐遍布全身。
然后更像是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在“嘭”得一声轻响过后,排山倒海般一举将附加在徐皋身上的压力打得粉碎。
徐皋身上的压力陡然消失。
但那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效果并未就此结束。
它不仅解除了徐皋身上的压力,更是顺着压迫的来源直接反馈到了郎军的身上。
郎军闷哼一声,胸口如遭重创。
喉头一甜,差点吐出鲜血。
胡媚儿,以及同车的普通人,也就此终于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