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大早就被项弘招到御书房,来请的小太监急急忙忙的,也不说是什么事情,祝玉瑾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赶到御书房的时候,就看见某个刚刚听说还是急着不行的人一脸惬意的抬头望天花板。
“皇上,您这么急着唤臣过来,所为何事?”
祝玉瑾语气中有些微微的不快,但是正在兴头上的皇上并没发现,他一把拉住祝玉瑾的手,引着她抬头看。
只见得正中的悬梁上端正的贴着四个大字“勤政爱民”
字字力透纸背,苍劲有力,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这近乎癫狂的原始的生命力的冲动中包孕了天地乾坤的灵气。其色,其形,其浓淡枯湿,其断连辗转,粗细藏露皆变数无穷,。
隐隐显示出的是王者之风,帝王之气,祝玉瑾几乎就要拍手叫好了。
“夫子,你看朕写的这字可好?”项弘难掩得意和兴奋的神色、语气。这倒是把祝玉瑾打算夸奖他一番的念头打消了。
祝玉瑾不禁暗叹,项弘这种喜怒形于色的脾性什么时候改的过来啊。
半晌,得不到回答的小皇帝有些急了,看另一个人依旧一副淡然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喜怒,不由有些沮丧。
殊不知祝玉瑾只是在心里想着怎么回答他才好。
“有些进步,但依旧有不足之处。”几乎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听得一个淡雅如墨的声音。手指着上方的笔墨,“你瞧这处民字,所为民乃国家之基,但你这个民字写的虚无缥缈,毫无厚重基石之感,这就体现不出你的爱民了,要知道,治国的要领不是侵占和掠夺,而是,得民心。”
刚开始项弘听夫子说仍有不足不觉就有些失望,这是他不到卯时就起来练字,心血来潮就挥笔写了这幅自认为最为满意的字,没想夫子还是觉得不满。
后来又听得夫子一番话觉得十分有理,再看那字也不觉得十分满意,当即就唤人摘下去。倒是被祝玉瑾拦了下来
“就那么挂着也好,时时也可激励你。”
“时辰不早了,再不回去大师兄要来抓我回去喝药了,皇上,无事臣便告退了。”
项弘各种不愿她离开,想着开口留下她,心里盘算着是装病还是问问治国之道。目光飘着飘着就看见书案上的一卷《国治》(关于治国之道的书,纯粹本人编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灵机一动,便顺着刚刚的话题继续下去。“夫子等一下,朕还有些不懂的地方请教,方才你说的治国要领,朕觉得很对,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故而,朕想问,何为得民心,如何得民心。”
面上装作淡定无比的样子,内心却紧张不安。祝玉瑾倒是没看懂他打的歪主意,只觉得项弘真的很认真的研究治国之道,于是走到窗边坐下来细细给他讲解。后来想想,项弘开口自称“朕”已经暴露了他紧张的心态了。
窗外的杏花开的正好,御书房的汉白玉阶上铺了灿然的一片晨光,项弘侧目看着她侃侃而谈,神色灵动,举止投足间都带得出一片卓然气质。湛蓝色袍子衬得她肤白如玉,不由让项弘心下一动;小巧玲珑的耳垂倒不是男子的,反倒是像女孩子的。想了想倒是先觉得想法荒诞,夫子若是女子,哪能这般呢。
正盯着那人愣愣出神,小太监尹喜进来通报皇后司马洛柔求见。项弘不耐烦,摆手,“说朕在和帝师议事,要她回去好生歇着,这暑天日头下不要到处乱跑。”
小太监垂首喳了一声,躬身要退出去,祝玉瑾抬眼,“皇上,皇后乃后宫之主,不可怠慢。”
只这轻声一句,项弘挥手叫尹喜回来,淡淡道了句:“宣皇后进来吧!”
司马洛柔进来的时候,低头行礼,“皇上金安。”屈膝半日却没听到那声平身,疑惑抬头,就看见帝师立于窗边,静静不知在思考什么,而皇上就在一边盯着祝玉瑾。一时室内静极,只留着司马洛柔一人尴尬,还是身边的尹喜咳了声,出声,“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项弘才回神过来,叫她,起来吧。
司马洛柔娇生惯养惯了,屈膝了许久腿早已麻了,一时站不起,险些跌倒,幸是身边宫女手快扶住了。
“皇上这字可是你写的?这是有气势,字字遒劲有力,显得出皇上您的胸襟呢。”
她抬头就看见门上的字了,本以为皇上平日最喜欢练字,听了这话必是极其欢喜的,结果他只是“唔”了一声,再无话。
却听得大殿外有人喧哗——
“您等一等,让奴才通报皇上一声……”
“唉,您不能直接进去,哎…”
“玉瑾,走,跟我回去了,怎么来了这么些时候!”不出所料,果真是辛斐然,进来也不行礼,拉着祝玉瑾就走。
司马洛柔皱眉,这人好生胆大,刚想开口训斥,却见那人回头看过来,一时竟怔住了。世间的男子,俊朗的,英俊的,不是没看过,只是这人的气质和容貌确是谪仙一般的好看,眉眼如墨画。
这般的人物,如此大胆直爽毫不在意帝王权威。司马洛柔早已经直了眼睛,还是身边的侍女轻推了她一下才回过神来。心里却有某颗种子轻轻中了下去,这人已经在心里,抹不掉了。想了一下,这男子不正是前些日在储秀宫见到的那个神医么?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穿上了宫中的锦衣华服,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