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宫里没有侍卫看守,似乎是被人遗忘了的地方。祝玉瑾很好奇,如果没有侍卫看守,那么芳妃娘娘完全可以逃离皇宫,离开曹禄中的视线,以免有一天会成为项弘的软肋。
“谁在哪里?!”忽然从冷宫里传来一声怒斥,随后走出了一个身穿粗麻布裙的丫鬟,满怀敌意的看着祝玉瑾,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不知道这里是宫内的禁地吗?”
祝玉瑾打量了一下这个丫鬟的神情,而后道:“冷香姑娘,在下是祝玉瑾,麻烦通报娘娘一声。”
冷香十分诧异,“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正说着,从冷宫内传出一个柔软的声音,“冷香,这位是贵客,把她请进来。”
冷香对着宫殿欠了欠身,点头称是,接着请祝玉瑾进去。
祝玉瑾走到冷香跟前时,道:“冷香姑娘,在下受过明姑教诲,曾听明姑提起过你。”
冷香陡然听到‘明姑’两字,随即鼻头一酸,两眼含泪,竟要哭出来,最后强忍着泪水,道:“公子,刚才冷香多有得罪,请原谅。”
祝玉瑾摇摇头,对冷香拱了拱手,走进了宫内。实际上,祝玉瑾是看了明姑托付给她的《通志》才知道冷香的,冷香是明姑的贴身侍女,明姑曾救过冷香数次,自那以后冷香便跟着明姑了;明姑死后,冷香便到了冷宫里服侍芳妃娘娘,自然也是忠心耿耿。
冷宫不大,但也有正堂,中堂,内堂。正堂和中堂之间隔着一层帘布,此时黄昏已至,冷风吹拂着帘布摇摇晃晃,祝玉瑾隐约看到中堂之上的桌椅旁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的面容分明是萱贵人。
“我该称你是萱贵人还是芳妃娘娘?”祝玉瑾语气平缓的问道,她左手暗暗握紧。
萱贵人脸上毫无表情,道:“祝少傅,你博学多才,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还做什么帝师呢?”
未等她话音落下,祝玉瑾便一步上前,撩开帘布,一掌劈了上去。萱贵人也毫不退缩,伸出一掌迎了上去。
“萱儿,别闹。”
随着从内堂传出的声音,帘布掀开,走出了一个温婉的女子。
萱贵人听了这话后,随即收起了动作,静静的站在一旁。
祝玉瑾也停下了动作,看着从内堂里走出来的女子,身着米色的纱衣,上面缠绕着的淡紫色装饰已经开始泛白,但是她的面容沉静,仿佛被放置在一个角落里独自开放的桂花一般。“芳妃娘娘。”祝玉瑾忍不住跪下行礼道,但她又觉得不对劲,项弘登基了,芳妃娘娘是项弘的母后,那岂不是该称太后吗?
想到这里,她赶紧改口,道:“太后吉祥。”
芳妃娘娘轻轻一笑,上前把祝玉瑾扶了起来,道:“少傅不必拘礼,叫什么称谓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那可怜的弘儿。”
祝玉瑾道:“太后宽心,项弘…不,皇上如今一切安好,臣尽心尽力,算是教给了皇上一些东西,皇上天资聪慧,少些时日就能锦龙翻飞!”她明显有些紧张。
芳妃娘娘点点头,“祝少傅不必谦虚,我知道,如果没有你出现,弘儿可能已经不在了。”说完这话,芳妃娘娘转头看了一眼萱贵人,又对祝玉瑾道:“祝少傅,这个是明萱,是我让她找你来的。”
祝玉瑾愣了一下,盯着这个萱贵人看,“明萱?你是……”
明萱对祝玉瑾欠了欠身,“小女是明姑的侄女。祝少傅,宫内人多眼杂,小女不得不防,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祝少傅多多原谅。”
祝玉瑾恍然大悟,一方面称赞明萱沉稳的性格,另一方面又感叹明姑一家人对芳妃以及项弘的忠心。随即,她对芳妃道:“太后,您找臣来想必不单单是探知皇上的近况吧?”
芳妃点了点头,微微烛光下,她的眼眸里仿佛含着一层薄膜。“弘儿他正值年少,迷恋妃子也是正常,可是当今朝政曹禄中一手遮天,容不得他过多的留恋于儿女私情。”说到这里,芳妃叹了一口气,“关于弘儿近来迷恋妃子的事,萱儿都已经和我说了。祝少傅,我想让你帮我,也帮助弘儿度过这个劫难。你也知道,倘若弘儿中了曹禄中所设的圈套,那么项王朝就彻底完了。”到最后,芳妃的情绪有些激动,上前抓住祝玉瑾的手说道。但是令芳妃感到异样的是,她发现这个少傅的手居然是那么的柔软。
祝玉瑾抽出被芳妃握着的手,半跪道:“太后,臣身为帝师,自当尽心尽力,但是皇上脾性耿直,又冲动易怒,如果强行劝告,臣怕会适得其反。”
芳妃点点头,眼中一片深沉,扶起祝玉瑾道:“这点我是知道的。”随后直视着祝玉瑾道:“明日午时,会有人前往养心殿求情。少傅,哀家求你到时候一定要在弘儿身旁,压制住他,不让他出了殿门!”
这一句话听得祝玉瑾疑窦横生,想张口询问原因,但料想这或许是芳妃为她的儿子所设的计谋,不会多说什么,于是便点头应允。
第二日,接近午时的时候,祝玉瑾去了养心殿。
项弘显然没有料到最近频频发生摩擦的夫子会来养心殿,于是取消了本来要去椒房殿找司马洛柔的事,在偏殿里等着祝玉瑾的到来。当看到身着一袭青色衣衫的夫子走进来的时候,项弘一下迎了上去,还要主动行礼,吓得祝玉瑾赶紧把他扶了起来。
“皇上,你这是怎么了?你给臣行礼,这不是折煞臣么?”祝玉瑾说道。
项弘左右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