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丽手里扬着一张纸无可奈何地对孙家树说:“又是一个打扫卫生的通知,这一次标准还要高,是院长亲自交代我的,真倒霉!自从你住进这个病房以后,一个通知接一个通知,你还是赶快好起来吧。”
“又要打扫卫生啊,这一次是什么人要来啊?”孙家树问。
“上一次护士长亲自交代来了一位市长,由院长亲自陪同,这一次是院长亲自交代的,恐怕该市长亲自陪同了,你说说级别有多高?”张丽说。
“级别再高也是人,怕什么怕?”孙家树说。
“不是怕,而是太累。”
“我宁愿累点也不愿躺在病床上。”孙家树说。
“我现在倒愿意躺在病床上。”张丽苦笑着说。“命苦啊,还是开始打扫卫生吧。”张丽认真地打扫着卫生,这一次她打扫得更加细致,连窗台都用手巾擦了一遍,地面连着拖了三遍了还不满意,又仔细地拖了一遍,她临走时对孙家树说:“孙老师,晚上不要乱走动,以免留下脚印。”
“我说张丽,不至于至于吧??我还要市场上呢?”孙家树说。
“憋着,等我来了给你端屎端尿。”张丽说。
“你放心走吧,我都成这样子了,就是想乱走也走不成啊?”孙家树苦笑着说。
“好好躺着,乖。”张丽关上门走了。
孙家树听了心里想,这不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管她呢,现在他这个样子还不如小孩子呢。
第二天,张丽一进屋就对孙家树说:“好家伙!连岗哨上岗了,五步一岗,全是荷枪实弹的士兵,看起来这回来头真的不小。”
“你们医院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在住院?不会是国家主席在这住院吧?”孙家树说。
“还真说不准,去年一个人大的副委员长来这里住了一次院,就住在这个屋子。”张丽说。
“看来咱们这个屋子会出大人物呦。”孙家树开心地笑了起来。
“人家都累死了你还笑。”张丽假装生气地说。
两人正说话间,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站在了门口,张丽忙把气压计又拿了出来,她小声对孙家树说:“不会是又冲着咱们的屋子来到吧?”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是这个屋子吗?”嗓门洪亮,声如洪钟。话音刚落,一位身材高大的军人出现在门口,他两鬓已经斑白,两眼炯炯有神,肩膀上佩戴一副上将军衔,看到孙家树,便大步走了过去,来到孙家树的床前,忽然“啪”地行了一个军礼。
孙家树一下子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懵住了,不知如何是好,哪有将军给士兵敬礼的呀?因为他不能坐起来,只好坐在床上还了一个军礼,紧接着说了声:“首长好。”
将军的手举着一直不放下来,孙家树明白了:他是再等自己先放下手。在部队,下级简见到上级应主动敬礼,在上级的手放下来之前,下级是不能先放手的,可现在向自己敬礼的是一位上将啊?没办法,孙家树只好先把手放了下来,果然,将军随着也放下了手。
将军走上前,两手紧紧地握住了孙家树的双手,眼中闪着泪光。“你是我娘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向你道谢来了。”
孙家树连忙说:“首长,你这样做真是折杀我了,论兵龄论年龄都应该是我向你敬礼。”
“你说错了,你现在是我娘的救命恩人,在旧社会,叩首都不为过,我是一名军人,也只能用军人的方式向你致敬。”将军说
“首长,都是我应该做的。”孙家树说。
将军说:“我这次来有两个目的:一是把我老娘接走,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吃了不少苦头,今年八十六岁了还没有享过一天清福,我要让她安度晚年;第二就是来感谢恩人的。来之前我调阅了你的档案,也看了你的事迹,我有个想法,就是想把你调进我的特种兵部队,按你现在的条件,已经够提干的资格了,我想把你调进我的参谋部任参谋,让你享受副连待遇,你看怎么样?”
“这样好啊,提干对一名士兵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你快点答应吧。”市长从后面走了出来说,孙家树没有注意到市长也来了,而且在他身边还有一位熟悉的面孔,军区特战大队大队长徐克明,唯一不同的是,他肩膀上变成四颗星了。
孙家树沉默了,这个时候他只要答应一声,一切梦想都会很快实现了,但是,走别人为他铺好的路,他觉得走得不实在。“首长,您的好意我领了,我知道,特种兵选拔有着严格的程序,不经过这一系列程序的筛选,就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特种兵,等我的伤养好了,我会报名参加特种兵选拔的。我服役的团队是一个英雄的团队,我以这个团队为荣。”
“好啊,小伙子!我佩服你的性格,你的团队也会以你为荣的,在这里,你也一定会干出一番事业的,不过我告诉你:特种兵部队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着。”将军扭头对随身而来的以为大校说:“徐克明。”
“到。”徐克明立正说。
“我的恩人不想靠我的关系进入特种部队,你想办法通过正规的程序调进你的特种作战旅,我需要的是一个经过特种兵洗礼的战士。”
“司令员,这个您放心,我们特战大队每年都会在各个基层部队选拔特种兵,济南第一团是特种兵的优秀兵源地,我会去那里安排一次特种兵选拔,孙家树跟我交过手,上一次那次演习,我就是栽倒他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