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昆仑龙族的一对夫妻,成功的诞生了他们第一个试管婴儿。
由于医院医护条件越来越差,父母不得不在把10个月大的孩子接回家抚养,基本生活所需品还是有的。只是大人没有好的睡眠身体机能都不好,所有事情都只能勉力为之。
但父母发觉不对,这几天婴儿夜晚哭泣声越变越小,哭泣时间也变短。在某个夜晚竟然完全停止哭闹,原本吵闹的房间一片宁静。父母很差异,不断地摇醒他,但婴儿哭一会又睡了,这种平静的样子实在太让人担忧,他一定生病了!于是他们判断。
第二天冲到医院,检查下来各种指标却是正常。长期以来罗斯人早已习惯了夜晚的喧嚣吵闹,白天的安宁平静。父母肯定这一定是病但查不出缘由,医生也表示需要他们回家再观察一段时间。
夜晚来临,楼上楼下,楼里楼外都开始各种嘈杂,因为人们都睡不着。各种不良情绪笼罩住他们,所有人都是那么焦虑不安,互相之间动辄恶语相向,甚至身体伤害,每个孩子都在因着各种原因哭泣。
原本住宅强效的隔音已经因为能源不断地枯竭而失效,周围一片喧闹声中,摇篮里的这个婴儿却依然恬静安逸,胖嘟嘟的小脸被一种不可思议的安详包裹着。他躺在那里最多也只是伸伸腿和手,打个哈欠,既没有吵闹更没有哭泣和眼泪。母亲看着心惊,急的直哭,父亲手足无措。直到孩子被他们搅扰地大声哭泣才放下心,不过孩子很快又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父母的担忧如漆黑夜那样沉重。
几天下来,情况依旧,他们再次送孩子去医院,但全面检查下来,身体机能各项指标仍然正常。
但孩子为什么晚上不哭?对于这个问题,医生站的几个医生都表示不可思议,无能为力,但同样失睡的医生也疲惫不堪,周围那么多病患催促着,很快就将他们打发了。
正当父母无奈地抱起又在昏睡的孩子准备回去,挤在旁边一位白发老妇人轻声对他们说孩子只是睡了吧?这对父母惊讶地不知所措,这样的判断让父亲直摇头。他们不信,这怎么可能呢,这个快把睡眠这两个字从词典里清除的社会,哪个罗斯人会有睡眠,除了昏厥或者死亡。
“但你们不妨试试看,我以前的那个孩子就是这样睡的,那时候,夜晚很安静,没什么能打扰到他呢!”老妇人依然坚持,声音不觉大了一些。这位父亲开始不耐烦,有些粗鲁地把老妇人抚摸孩子小脸的手挡开,“我孩子没病,不可能睡着的!”他大声说,开始有些激动。
快十年了,哪有人睡觉的,异类肯定会被众人唾弃,哪怕是真的,也太可怕了,他可不想致自己和孩子这种不可测的境地,说说也不行。
他们的对话被邻座听到了,第一个开口的是拿着酒瓶的中年汉子,他猛扬起一直低沉的头颅,一股烟酒的酸臭从嘴里喷出,“他可,可,不可能睡觉的!没人睡,干嘛要睡,活着不好吗?”长期失睡让他脸色透着古怪的潮红,“谁在说什么睡着了?是谁?看老子不抽他!”
母亲抱着孩子让父亲快走,想从看病人群里挤出去,他们可不想惹事。但有人指着老妇人的背说,“就是她,说这个孩子睡着了,她居然说他是睡觉!太可笑了!”女人声音尖利刺耳,像一柄冰冷的匕首。
老妇人身躯僵直,她退后一步,想重新坐回到她原来的位置,却已被人抢占。这时候的罗斯社会已经失序,人人都变得敏感易怒,街头随处可见一些处在半癫狂状态的人在斗殴或自虐。人们几乎都独自行走,一旦形成人群就会有互相谩骂和侮辱发生,一切就像水波那样自然发生。
这种人潮拥挤的医院更是随时都会有跳楼,为此医院保安部还特意辟出一片空置大楼用于自杀,规定凡是从这栋自省楼跳下的人都只能被火化不能土葬。
“你为什么要说他已经睡着?”有人直接质问老妇人,“他明明就是睡着了的样子,就像我的那个孩子……”老妇人低声辩解,一手拄着拐杖,一手在做着手势。
周围因倾听他们对话而迅速安静下来的房间,突然被爆发出的嘲笑声淹没。
很多人笑骂起来,还有人开始恼怒。
《睡眠》这种反常态反社会的事情,在这种人满为患的大医院里,各种神经躯体心灵统统被挤压在失睡痛苦的铁笼里,朽坏腐烂霉变,淤积成地沟里黑幽的愤怒。
老妇人用温言软语刺破了他们努力编制的脆弱屏障《没人睡觉,失眠才是正常》,终于,他们爆发了。
有人大声说,“有没有搞错!真是的!”
“怎么可能有人会睡着?”更多人附和。
“怎么可能啊!疯子!!会有人睡得着?你有病啊!老不死的!!”有些人开始诅咒,恶语相向。
“疯子!”
“疯婆子!!去死吧!!!”更多人准备用生命捍卫自己不睡正常的理念。
“去死!!死!!!”
老妇人在众人迅速扑来的疯狂喊叫中颤栗着,她又一次拄起拐杖,她想离开这里,这个疯魔之地。
“滚吧!快滚!!”
在一片嘲骂声中,像一株风中枯草那样飘摇的她颤巍巍地往门口走,人们像避瘟疫一般迅速让出路。当她走过那对怀抱哭泣着孩子的父母身边时,她犹豫了一秒,终于昂起头,埋在满脸褶皱中的双眼隐隐含着希望之光,她说。
“今晚一定要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