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府,没有人证物证不会轻易开口。
夏秋垂帘,半晌才道:“陆大人,我没有害你的意思,就是想多照顾你几日。”
陆庭修无法理解她这种莫名其妙的喜欢,以前还能互不干扰,如今她给他下药,只为了他能多看她几眼。
夏胖胖离开,已经将近一年。
陆庭修不接受也得接受,他曾开诚布公跟夏秋谈过,她随时可以离开,但既然选择留下,他希望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她接二连三踩到他的底线。
“我给你在外面再找个院子,你搬出去吧。”夏胖胖给她留的,足够她此生衣食无忧。
夏秋震惊,“你要赶我走?”
陆庭修失去所有耐性,“我想你不适合再留下。”
眼泪夺眶而下,夏秋夺门而出。
等身体好些,陆庭修让管家去物色套房子,“不需要太大,但住着要安静舒适,最重要是安全。”
得知夏秋要搬走,管家神情为难道:“夏姑娘那日从你这离开,淋了雨生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换了好几个大夫都不见好。”
夏秋患有积郁,加上身体孱弱,风寒邪气入体,相当难治理。
这一病,足足病了整个冬天,她愈发消瘦还咳血,整夜睡不着觉。
陆庭修去探望过几次,看见她灰寂的眼眸又闪着丝光,他只能权当看不见。
凉州城的大夫几乎都请光了,还是丝毫不奏效,夏秋整个人瘦得只剩皮包骨。
连着几日鹅毛大雪,然后天气突然转晴,冬天的阳光很暖和。
夏秋心情似乎也好了些,披着厚厚的披风走出院子透气。
“陆大人,陪我出去走走好吗?”许久没笑的她,突然向陆庭修露出暖暖的笑容。
大夫说过,心病还需心药治,陆庭修想想答应了。
湖边风大,他替她将披风的斗篷戴上。冬天里的一抹红,很是惹眼。
两人沿着湖边走,夏秋问道:“陆大人,你很爱她吗?”
陆庭修不置可否,继续往前走。一年有余,她的笑容犹在昨日。也不知为何,他愈发频繁的梦到她,嬉笑怒骂,喜怒哀乐。
夏秋停下脚步,“你能抱抱我吗?”
陆庭修转身,不明所以。
“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抱过。”夏秋眼眸闪过黯然,“我就想知道,被人抱着什么滋味。”
见他僵住,夏秋又道:“陆大人,我打算离开了,这是我最后一个要求。”
房子早已找好,只是她的病一直没有好转,陆庭修没再提让她搬离的问题。
他折返回来,伸手拥抱住夏秋,“傻丫头,你值得更好的人。”何必将精力耗在他身上。
夏秋用力抱紧他,似笑非笑道:“我真的可以另觅他人吗?”
“你是自由的,不要因为我而拴住自己。”
夏秋突然踮起脚尖,在陆庭修脸颊亲了口。他或许不知道,有些人一眼万年,再也容不下别人。其实她也不明白,究竟是对他一见钟情,还是吴渔残存的意识作祟,她就是喜欢他,怎么也忘不掉舍不得。
陆庭修惊愕,下意识要推开她,夏秋却突然松开手,脚连连往后退。
身体向后仰,整个人朝湖泊坠去。
陆庭修震愕,他想都没有想跟着跳下去。
湖面没有结冰,但湖水中有许多冰渣子,寒冷刺骨。
她身上的红色披风很刺红,陆庭修很快在水里找到她,只是冬天衣服厚重加上吃水,身体沉重无比。
夏秋落水的地方是高堤,陆庭修费力游向低堤才将她拖上岸。
人已经没了呼吸,冻得发紫的五官还算安详。
陆庭修心梗的难受,手猛地砸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很快溅出鲜血。
这个傻丫头,他根本就不值得她这样。
寒冷刺骨,陆庭修抱着夏秋回到院子,身体已经僵硬无比。
将她放到床上,他怔坐了半天,让小芍给她换套衣服。
见他手上流血,管家取过药箱在厅堂给他包扎。陆庭修神情沉肃,如果一开始就让她离开,或许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啊……”寝室突然传出小芍的尖叫。
陆庭修冲进内室,小芍神色慌乱摔倒地上,而床上的夏秋竟然睁开眼睛,疑惑地打量着周遭。
心脏顿痛不已,陆庭修心吊在嗓子眼中,脱口道:“夏胖胖?”
夏秋盯着陆庭修,眼神很陌生,“你是谁呀?”
陆庭修咯噔一下,身体摇摇欲坠。
他很确定,夏秋确实已经淹死,绝无生还的可能。如果醒来的不是夏胖胖,不是夏秋,那又是谁?
头很痛,整个人似要裂开。
陆庭修挥手让管家跟小芍出去,他则拖着沉重的腿一步步走向床边。
清澈的眼神透着警惕跟害怕,禁不住往床内侧缩,激动道:“你是谁呀,你别过来!”
陆庭修的湿衣还没换,整人冻得发紫,他趔趄两下在床边坐道:“你又是谁?”敢情夏秋的身体是招魂体,来了一拨又一拨,就是等不到他想要的那个。
“我……我……”夏秋明显怔住了,然后直勾勾盯着陆庭修,猛地拍了拍脑袋,“我是你的女人呀。”
心里攒够了失望,陆庭修的心刺痛不已,对于她大胆的话充耳不闻,“我没有女人,既然你醒了就赶紧离开。”
他不是心狠之人,等她恢复就让小芍打发出府。
这一年多来,耗光了陆庭修所有的心神,尤其是夏秋的绝望投湖,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