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瑾追了上去,唯唯诺诺的想谈人权。
“皇上,您身边有大把的人伺候,奴婢就不碍陛下的眼,想先回尚寝局。”
她转身想一走了之,朱翊钧一把揪住了她的后领。
手的力道很足,这娇瘦的身子整个向后坠着,活脱脱的像只被逮住的小麻雀。
这姿势别提多憋屈。
朱翊钧又将她拧转了过来,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双方的气息。
只见在这张无暇古玉般雕刻的冰肌上,一双漆黑的双眸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潭,此时它正散发着一股煞人心魄的冷傲。
薄润的嘴唇勾勒一丝孤傲的弧线,透出一股冷笑。
“你想逃?”
妙瑾双眸似一汪清泉,在这张略施粉黛的精致五官上显得犹为脱俗。
脸开始泛红晕,她注视着他,不敢吱声。
“天下的人都想着要巴结朕,可你偏偏还想着逃!”
朱翊钧又猛的一松手,她差一点没五体投地。
“冯保!”
“这就是你为朕调教的好奴才?”
冯公公连忙跪地:“万岁爷,老奴有罪,都怪老奴疏忽了。”
“这位本该是个后宫的小主,刚入宫可能还不太适应下人的规律,老奴以后定当好好的调教。”
他一声冷笑:“还妄想当主子?”
“这一个下等奴才都当不好,又何谈做主!”
妙瑾冷眼旁观:“这话说的,还不是本小姐点儿背,遇上了你这位不讲理的主!”
她不敢反驳,立马认错:“皇上,奴婢刚刚一时冲昏了头脑,才会做出无礼的举动。”
“以后为陛下上刀山下火海,奴婢都绝无二话。”
这话听着体面,但总觉着话语间有些负气。
朱翊钧一副居高临下:“朕见不得伶牙俐齿,爱耍小聪明的人整天在这皇宫四处招摇。”
“冯保!”
“老奴在!”
妙瑾心慌:“莫不是要将我的舌头拔掉?”
他顿了顿,说道:“就将这宫女安置到乾清宫做个侍女罢,朕也能督促你好好调教。”
找的理由有些烂。
“嗻!”
冯公公转过身,忙着示意妙瑾磕头谢恩。
还好有惊无险,但是妙瑾脸上一丝喜悦的踪迹也无,反而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
她语气低沉:“启禀皇上,奴婢不能离开尚寝局,奴婢还要照顾……”
朱翊钧抢过她的话:“朕允许你晚上回尚寝局留宿。”
这一通爽快。
冯公公听的是一头雾水,在一旁干瞪着眼。“咱这万岁爷又是唱的哪出?”
说完,朱翊钧又乘着风走远了。
她想追上去解释:“可是……”
冯公公终于看不下去她总在作死的边缘,一把拦住了她。
脸上有种说不出的痛楚。
“我说大小姐,你就别给万岁爷添堵了。”
“这……咱家也经不起你这般折腾了。”
妙瑾见自己确实有些为难了这位老人家。
她也只好作罢:“冯公公,奴婢给您添麻烦了,以后奴婢尽量恪守本分!”
恪守?她可能连自己都不信。
一股风起,冯保手中的拂尘在风中凌乱,他又将它调整了姿势。
“罢了罢了,以后别惹这位主子爷,咱家就算烧高香了!”
妙瑾点头允诺。
……
慈宁宫
想着要跟这宫里的皇太后正面相见,妙瑾心里多少有些后怕。
随冯公公一起跟着皇上进了慈宁宫的大门。
院子里惹眼的藤蔓郁郁葱葱装饰着凉亭的走廊,除了这些,就是矮状蓬松的常青树簇满了院儿。
院子里少了年轻人喜爱的粉墨,只有属于老年人独爱的单一,是块宜居清幽的宝地。
跟随朱翊钧穿过这片阴凉地,就瞧见凉亭前面有个池塘,水光潋滟,偶有红白相间的鲤鱼跃出水面吃食。
太后正倚靠在这朱红木制凉亭椅上向塘里投食。
她侧着的身子,余光恰好瞟到了走来的朱翊钧。
妙瑾将冯保作为避体,躲到了他的身后。
她继续向塘里投食,嘴里不紧不慢的招呼:“皇帝来啦!”
朱翊钧大步跨前:“儿臣见过母后!”
语气有些冷。
手中停顿片刻后,她索性将手中一大盒点心粒都倒进了池中,透过阳光池中五彩斑斓。
池中立马聚集了一大群鱼抢食,水面变得活跃了起来。
朱翊钧无心观赏,坐到了她对面的石凳上,亭中的气氛有些凝固。
宫女送来一碗茶呈到他面前,恭敬的退下了。
他一口茶闷下去:“母后昨晚的做法,怕是有些强人所难。”
他放下茶碗的声音有些大,冯公公不由得抬了抬手,想缓解此时的尴尬。
太后装作不在意:“看来是嫌哀家给皇上找的画师不满意?”
“可哀家倒是挺喜欢!”
朱翊钧将脸转到一边:“怕母后不只是给儿臣找了个画师吧!”
他又转回脸,有些气愤:“难道母后就不知道,昨晚那贱婢对儿臣做了什么?”
太后轻描淡写:“做了又如何?”
她也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妙瑾躲在后面,细眼一瞧,见他放在大腿上的拳头,像是能攥出水来。
一阵怒气上头,猛的站起。
“既然如此,儿臣无话可说!”
“坐下!”
太后一声令下,吓得旁人一阵哆嗦。
朱翊钧只得收回锋芒,转过身坐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