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之外,华胥国中近日并不太平。
风胤凭姬安夫人一纸禅让诏书登上国主之位已有月余,自那日风阙在电闪雷鸣、骤雨狂风中凭空消失之后,他从未放弃过追查风阙下落,整个王城都快被掀个底朝天,还是一无所获。
“风阙,你就是本王的喉中之骨、肉中之刺!本王上天入地都要把你找出来杀之而后快!”风胤恨不得日日梦中都想看见风阙被自己斩于剑下,万世不得翻身!
此刻乾正殿上,群臣战战兢兢立于两旁,个个垂头丧气,大气都不敢出,只因殿中伏地跪着一人,触怒了圣颜,眨眼间殿内已是万千雷霆之怒,众人寻思着这倒霉鬼恐怕一时三刻就要血溅当场……
“方啸将军当本王是三岁孩童吗?说话啊!”
“末将不敢欺瞒,句句属实……”方啸将军自知风阙一事无法瞒住,索性亲往王宫之中领罪,“当日那殿前的将士足有百人,都是亲眼所见……并非末将胡说!”
“那废物从小就要死不活,怎可能提剑对战你上百将士?”
“回禀国主,还是一把……一把木剑!”
“木剑?”
“而且只用了……一招……”
“一招?哈哈一招……你是想说那妖孽随意挥舞了一下手中木剑,你方啸连同手下上百虎狼兵将就……全都倒在地上了是吗?”
“国主英明,正是如此!”
“大胆!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看着放走了风阙、伏在地上不肯老实认罪、满口胡言的方啸将军,风胤双目冒火,再看看殿上这些貌似恭敬、实则各怀鬼胎的朝臣要员,风胤更是怒火中烧!
“本王知道,知道你们一个一个都在想些什么……本王承国主之位才不过一月之久,还没腾出空来收拾你们这些妖孽的同党,本王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性,我倒要看看,这华胥国到底是谁说了算!”
群臣闻言纷纷跪地、胆战心惊、不知所措。
“用不着来这一套,本王心里有数,你们当中谁是那妖孽的肱股臂膀,谁又整日没事总往辰元宫跑……本王清楚的很!他风阙要真能护得住你们,怎么会跑到太庙藏了这么久不敢出来见人!”
风胤深吸一口气,眯起双眼,立在大殿之上,俯视着下面跪倒一片的朝臣,“既然那妖孽已经现身太庙,本王就去会会他!即刻安排太庙之行,本王初登王位,三日后太庙谢天!”
盛怒难遏之时,殿外疾走入一侍卫,跪地禀奏,“回禀国主……殿外……殿外好像是少……二公子……风阙……妖孽回来了!”话虽说完却已魂不附体,生怕国主淫威之下自己小命不保。
殿中朝臣闻听这侍卫之言各自环顾左右,目光交错之余,竟有窃窃私语之声。风胤心中更是纳闷儿,竟不太相信这会是真的。
“左将军,去看看。”立在风胤一旁、殿上除国主以外唯一佩剑之人此刻威风凛凛,穿过人群行至乾正殿外,环视殿前不禁愣住。
石阶之下立着一人,果然是风阙。目若朗星,玉冠木簪,白袍素衣……几个持剑的侍卫将其围在中间。
左领奇步下石阶,晃了晃手指,几个侍卫左右让开。
“真的是二公子……一个人?”左领奇好奇的看着风阙,上下打量着手无寸铁,只身前来、一脸病容的故人。
风阙倒背云袖看着来人,并未答话。
“怎么几日不见,二公子不认得在下了……”话未说完,白光一闪,寒光之剑,架在了左领奇的脖子上,左领奇心中一惊,暗自摸了一下腰间,剑鞘已空空如也。左右侍卫一脸错愕,竟踟蹰不敢上前。
“带我进殿。”
见左领奇略有迟疑,风阙手上加了力道,鲜血顺着剑刃汩汩流下。
“怎么你以为我不敢一剑割下你的脑袋?若没记错,当日可是你用宫杖断了我的双腿……”
左领奇咽了一下口水,慢慢退入乾正殿。
风阙身形刚刚进入殿中,大殿的门就轰然闭上了,仍跪在地上的殿上朝臣惊得哆嗦着回头张望,只见左将军身后闪出一张雪白的面容,正是昔日的少国主……
守护王宫的护卫军此刻已分列殿外,只是殿门紧闭,根本无法打开,也不知店内情形如何,一时陷入窘境。
“真的是你!”风胤高高在上,看到进入大殿的风阙,眼中竟有一丝惊喜之色,“本王想死你了!”这诡谲恶毒的声音风阙再熟悉不过。
风阙用剑刃磕了一下左领奇的脖子上的伤口,疼的他不觉连续退后几步,风阙在众目睽睽之下已逼着左领奇退至殿中。群臣见此情形纷纷从地上爬起来退到一旁,殿中闪出好大一片空地。这乾正殿平日列班听事的多是文臣,少数几个武官手中也无兵器,更重要的是,此时没人愿为左领奇出手,只因持剑之人,是他们心心念念的旧主。
殿中的空气瞬间凝固……此时跪在殿上的方啸将军却忍不住笑了……
“国主,末将所言非虚,并无欺瞒,国主现在可信了?”说完跪在一旁,再不言语。
风阙一手倒背在身后,微扬着头冷冷看着不曾念一日兄弟情分的大哥,“风胤,你举国通缉我风阙,如今我便遂了你的心愿。”
“我的心愿?本王的心愿就是亲手将你碎尸万段!”风胤王袖一挥,腰间宝剑出鞘,直直指向殿中风阙,虽相隔几丈的距离,风阙却能感觉到那剑锋的凛凛杀气!
“如此,我就不客气了……”风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