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我凤里牺竟然无处可去。本以为生而为神,前路在自己脚下,谁知迷失在宿命里,也丢了快乐。
“君上回来啦!”西海阖宫雀跃。
九龄仙君看着眼前的女君,才几日不见哪,竟似又长高了些。
“呵呵,君上这阵子都去了哪里啊?又遇到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啦?这次回来,一时就不走了吧……”在九龄仙君眼里,凤里牺仍然是那个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热情如火,嬉笑怒骂皆随心性的小凤凰。
“也没去哪……”
九龄仙君见女君兴致不高,倒是有些意外,“难道是谁惹你不痛快了?是不是……是不是那北海找你麻烦?或者是……南海?”
“朔方最近倒是没来烦我……”心中暗道,倒是听说那小龙还救了本君。转念抬头看着九龄,“南海又关本君何事?”
“那南海昭和龙君日前来替他家娘舅……就是纳雪神君前来说亲,闹得这宫里是天翻地覆啊!”九龄想起当日情景仍心有余悸,这赤龙发起疯来着实吓人,素洛宫差点就得重建了!
“哦……什么?”凤里牺一脑子浆糊,“纳雪神君?可是凌虚宫的弟子纳雪?”
“是啊!就是那战功赫赫的南海赤龙。”
纳雪名震四方之时她还未出生,也不知自己的三师兄正是南海一族的神龙,更无法想象这师尊跟前修为不凡的纳雪竟让人来到西海说亲……突然想起一件事。
“九龄仙君,你可记得我的浮生珏?”
“当然,说起这浮生珏,那可是天地间少见的灵物,想当年……”
“你可知纳雪也有一块?”
大概是年纪大了,说起话来总是啰里啰唆……
“啊?哦,九龄记得,是几万年前纳雪神君拜入凌虚宫之时,雷泽神尊所赠,另一块就赠与了我西海……君上问这个是……”
“本君现在是纳雪的师妹!”无奈、无奈、无奈……
“君上见过纳雪神君?君上何时去的凌虚宫?那这些日子君上可是都与他在一起?”可疑、可疑、可疑……
凤里牺一口饮下杯中琼浆,“也不是,本君一个不小心被凌虚神尊看重,收做弟子,与三师兄纳雪有过几面之缘,竟没看出……你说的是真的?纳雪?来西海求亲?”
“君上,我九龄当日直言做不得君上的主,那赤龙昭和差点把素洛宫给拆了,还能有假?还有那老云龙,也是连吓带气,带着伤离开的……”
凤里牺瞪大了眼睛看着九龄仙君,“这怎么北海帝胤老龙王也来凑热闹了吗?……本君不在的日子,这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九龄仙君的脸甚是难看。
辰元宫上方,纳雪扶着风阙立在空里。
“可是这里了?”
“是。”
纳雪带风阙来到千云亭中,四下看了看,这里就是风阙生活的地方,的确不俗。
“那你保重。”纳雪心中千言万语竟只有四字相送。
“有劳,在下就此别过,恕不能远送。”风阙躬身一拜,倒是情真意切。
空空千云亭,静静百草溪,匆匆一别,繁花已谢,我终究错过了这一季。
十几日如千山飞渡,浮生一梦。风阙缓步走下石阶,流连在记忆深处。
这辰元宫里的一切都不再与往日相同,因为到处都是凤里牺的影子。
她曾在溪边舞动渡芸飞鞭,翩若惊鸿。
曾在亭下听自己抚琴,还编了故事要留下来。
那日喝醉了酒到过我的寝殿,在玉屏后面睡着了,醒来撞见自己在温泉中沐浴。
她还听说自己内急而一时手足无措,满面通红……
牺儿,你真的曾来过么……伸手推开寝殿殿门,风阙不敢举步,那殿中月格窗前,可还有佳人伫立?
月白光似雪,寂寂无悲欢。
伏羲琴静静地躺在寝殿内的书案上……琴弦未续。
风阙在殿中呆坐了半晌,回过神儿来,觉得有些口渴,便到殿外唤那随侍,半天无人应答,想是多日未归,无人料到自己此时已回到宫中,便缓步向前殿走去。
这前殿竟也无人,辰元宫上下不见一个侍从,宫门大开,也不见有护卫看守。风阙纳闷儿,抬脚迈出宫门……
“想不到真的是你回来了!”那熟悉的声音,不是风胤是谁!团龙云纹锦袍,紫金如意发冠,精神抖擞,如沐春风。身后跟随两列宫中一等护卫,个个腰间佩剑,威风凛凛。
“我辰元宫中的侍从护卫都去了哪里?”风阙冷冷地问。
风胤上下打量着凭空冒出的风阙,“辰元宫中已无少国主,要那些侍从护卫何用,都打发啦……”
“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这是辰元宫,不是你宝华宫!”
“哼……”风胤冷笑一声:“你还不知道吧,如今这整个华胥国都是我风胤的,就是拆了这辰元宫也是不在话下!”
风阙墨瞳微缩,目光如炬,“这么说,母亲已让你来做这少国主了……”
“猜错了,要罚!来人!掌嘴。”风胤扬起头望着远处的金砖玉瓦,不动声色。
风胤身后闪出一人,玉面紫瞳,披甲挂剑,目中竟有杀气。风阙认得,这是随侍宝华宫中、自小和风胤一起长大的左领奇,一身绝世武功,深得风胤信任,自己这些年也没少吃他的苦头。
左领奇嘴角挂着阴狠的笑意走到风阙身边,按住腰间佩剑,厉声喝道:“见了国主,还不跪下!”
风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