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听罢,心上非常满意,心情一下子松快多了,真如脱笼之鹄。如今难得出游,也很久没有好好看看汴京内外的风光了,所以走出船舱,披好了斗篷立于船头,和云儿一起尽情地观览了一番两岸的秋色!
金风萧瑟,天气初肃,高柳夹堤,一望空阔,青天下的汴京真是别有一番风味!那叶穆似有些避嫌,离着师师足足有一丈,这就是三年的距离啊!
几天以后,孟子书被一位老友拉到潘楼的雅间里去吃酒,在酒桌上,那位老友颇为巧妙地将话题向那场花案诱导,孟子书觉得这是老友,又是私密之地不会被人听去,也晓得蔡攸的势力,更知道那李师师一向较为骄弱,背后并无什么了不得的靠山可以依仗。在几杯酒下肚之后,晕晕乎乎的孟子书就把什么都招了。
哪知就在孟子书得意忘形之时,此前参与过花案的十几位名士都一齐从隔壁冲了出来,吓得孟子书当即酒意全消!只听为首的周邦彦大声斥责道:“好啊,亏你还是朝廷命官!早就知道这里面有故事,没想到是你这乐官在作弊,还敢攀咬小相公!”
众人把孟子书给数落了一顿,便气鼓鼓地走了,随后孟子书作弊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不过大家背地里还是对蔡攸指指点点。师师格外叮嘱叶穆和周邦彦,一定不要伤了赵元奴,所以大家只说是那孟子书故意设局索贿,赵姑娘一时糊涂才上了贼船。
醉杏楼很快又开始备受青睐起来,那赵元奴见状,忙去找蔡攸密商。本来赵元奴也是鄙视蔡氏父子为人的,可是她又想借着蔡家的权势,所以跟蔡攸有了些暗中往来。不过那蔡攸的夫人宋氏是满汴京有名的善妒之人,崔念月早劝过赵妹妹不要玩火,赵元奴也听了进去,一贯小心行事,只是没有同蔡攸彻底断绝往来,后来她又求着蔡攸做成了花案之局,更甩不掉蔡攸的纠缠了。
这天,两个人在城外蔡攸选好的一家酒楼里见了面,蔡攸忿忿道:“这事谋划得非常高明,非有力者万万做不到,恐怕是那老家伙干的,故意要坏我的名!若真是他干的,如今也只能先忍气吞声了!这老家伙诡得很,若是没把握,我怕弄不过他!”
“孟官人那老友是怎么回事?总该抓来审一审吧?”赵元奴火急火燎道。
“那人早没影儿了!这事你也别闹了,见好就收吧!孟子书的乐官是做不成了,你还可以继续唱你的,老家伙还是给你留了余地!”
赵元奴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一心想翻盘,于是派了两个人去跟踪师师,想找出她的疏漏来,结果派去的人失踪了,把个赵元奴气得够呛,决心当面去找师师要人。
崔念月听说了赵元奴行贿的事,气鼓鼓的跑来大声训斥妹妹道:“你如今大了,敢自作主张了,这么混账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我只当你真有能耐呢,原来去行这种勾当,还勾结那个腌臜泼才!行,你闹吧,有你哭的时候!”
还没容赵元奴赔罪示弱,崔念月就摔门而去,花容失色的赵元奴着实有些悔恨起来,到汴京一年了,第一次伏在床上大哭了一场。